詹不休看看他,把目光挪到华宁殿的殿门处,他皱着眉道:“你胆子真大。”孟昔昭耸肩:“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了。”詹不休想问他会不会有什么疏漏,可周围全是人,他顾忌着,就没再问出口,而里面,御医们初一就上班,集体会诊了一下,表示陛下不是卒中发作,所以应当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他是大病初愈的人,摔这一下,也挺不好受的。太子提炼了一句没有生命危险,然后就做出松一口气的模样,谢过几位御医,过去通知几位大臣,他说完了,看着他们也纷纷安心,然后不走,就这样微笑的看着他们。这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孟旧玉率先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步:“既然陛下无事,那就请太子移驾,前去祭天!”太子这才矜持的点点头,“既然是众臣相请,孤也不好推辞,接下来,就拜托诸位,时刻规正孤的言行,以免触怒上天。”说完,他对这群大臣微微作揖,既不辱没了他太子的身份,还做足了他谦卑的品性。这群人默默看着他。虽说……太子糊弄不了任何人,他们已经知道他的本性不是那样简单了,可看着他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很舒适。最起码比在天寿帝面前,舒适多了。这么一想,太子要是做了皇帝,短时间内也不会变的太快,以他的性格,怎么着,也能保持几年的明君状态吧……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要是能在一个明君手底下退休,那自己的身后名,也能跟着暴涨好几倍吧。噫,突然有种不想让天寿帝再醒来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反贼祭天如常举行, 文武百官从刚才的意外当中冷静下来了,就开始觉得这场景有点不对劲,但太子带领着大家, 已经往外走了,而真正说得上话的那几位, 又没发表什么意见, 他们这些小虾米,更不敢说什么了。毕竟后期上札子, 和现在当场阻止太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如果他们敢选择后者, 那就是让自己彻底站在太子的对立面。谁会这么傻啊。……祭天是有百姓围观的,这也不知道是哪任皇帝留下来的规矩, 侍卫亲军把整个祭坛密密麻麻的围起来,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百姓们就站在这群侍卫的包围圈外, 伸着脖子看今年的祭天事宜。看到今年的主持人换了, 从那张他们都已经看腻的脸,换成了一个年轻俊美、同样戴着冕旒的郎君, 百姓们瞪大双眼, 瞬间交头接耳起来。“这是谁呀?好俊俏!”“呆瓜,当然是太子殿下, 你没看到他穿的是太子服吗?”“我怎么知道太子服是什么样子,哎呀,之前就听说陛下病了, 太子代为祭天,那往后……”“嘘嘘嘘, 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孟昔昭回头看看这俩挤在最前排的老百姓,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又把脑袋转了回来。眯着眼睛,他看向站在祭台上方的崔冶,心里想着。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没错,他家太子就是俊俏!…………等天寿帝醒过来的时候,别说祭天,祭祖都已经结束了,大年初一就剩下一个尾巴了。得知了早上的来龙去脉以后,天寿帝简直是出离愤怒,好好的,怎么他会摔那一下,别人或许觉得他是腿脚不稳才导致的摔跤,可作为当事人,他很清楚,那块地砖一定是有问题!咳……其实他也不能确定,但他太生气了,所以一口咬定是地砖的错,当场就叫来闻士集,让他去查这个事,秦非芒在一旁低着头,他悄悄看了一眼挂在旁边的帝王冕服。冕服之下放着一双丝履,这双丝履干干净净,几乎一点灰尘都没沾染过,这也正常,大过年的,宫人恨不得把飞进来的麻雀都清洗几遍,这套本就是全新的服装,被天寿帝穿了最多一刻钟,自然看起来还是崭新崭新的。但只有秦非芒知道,这不是宫人把道路打扫的很干净的原因,而是,这双丝履,的的确确还没下过地……秦非芒心里有点慌,闻士集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人二十来岁就当了都指挥使,除了他特别忠心以外,还有就是,他特别能办事,天寿帝交代他的,他就没有完不成的。应该不会查到他头上吧……闻士集听命出去了,而在秦非芒发呆的时候,他又听到天寿帝的声音。“把崔冶给朕叫来!”秦非芒一秒回神,连忙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给太子殿下点了个蜡。连月的辛苦,毁于一旦啊,天寿帝这人就是这样,不管你以前对他有多好,只要让他记仇一回,之前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秦非芒本来是要亲自去一趟东宫的,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太子这一系的人了,可刚出来,他就在门口看见了东宫的侍卫都头,郁浮岚。见状,他连忙快走两步,想要把这事告诉郁浮岚,让他去提醒太子殿下,谁知道,郁浮岚脚步比他快,在夜色当中,追着前面的人就跑出去了。秦非芒疑惑的看着那个方向,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个人是闻士集。秦非芒:“……”行吧,还是他自己去好了。秦非芒到了东宫的时候,东宫内侍让他进去,见到太子之后,他才发现,孟昔昭也在这。太子得知他的来意,轻轻点头,然后颇为愧疚的说了一句:“父皇有命,孤不敢不从,只是今日在外面待的时候有些久,孤受了寒,父皇如今龙体抱恙,孤怕过去之后,会给父皇过了病气,只好忍痛抗旨了,还望秦大官能把孤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父皇。”
秦非芒:“……”他微愣的看着崔冶,而崔冶气定神闲的回望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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