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深的声音像幽灵一样从云应迟的背后传来,那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但庄鹤桉知道,那笑意并不真心实意,甚至有些嘲弄的意味在里面。
他没有和云应迟打招呼,而是很自然的把拉着云应迟的手腕的庄鹤桉的手推下去,让名片依旧保持在云应迟手心里,说,“你好?”
庄鹤桉不明就里,看着沈照深的手扶到云应迟的腰上,手往里面靠,虚虚握着,说:“怎么不介绍一下我?迟迟?这样不太礼貌。”
“啊……好……”云应迟如梦初醒,手搭在沈照深的手背上,很防备的姿态,两人的手并不完全贴在一起,而是隔着一张卡纸,一张庄鹤桉的名片,“这是我同学的舅舅,庄潋的舅舅,这个是……”
沈照深作势要打断他,云应迟立刻夺过话头,说:“我哥!这是我哥。”
沈照深眉毛向上挑了一下,没有反驳,而是补充道:“表哥。”
这个回答让云应迟哽了一下,又像是回过味儿来似的,说:“是,对的,是这样。”
“你好。”庄鹤桉伸出手想要和沈照深握手,他补充说道,“今天运动学帮了庄潋很多,于情于理都该感谢他,所以拉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
言下之意就是替云应迟解释这个点为什么没有在上课了。
“是吗?”沈照深现在似乎又很有兴趣地扮演兄友弟恭了,甚至装模作样说道,“我还担心弟弟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呢。”
这一声“弟弟”说得云应迟一阵恶寒。
“我见过你,应先生。”沈照深松开和庄鹤桉握住的手,“你姐姐的饭局上,嗯…你当时还穿着实验服。”
庄鹤桉比沈照深还要小上一岁,又一直按部就班念书工作,当时沈照深已经开始接触公司的核心管理工作,庄鹤桉还是个大学生。
“是的。”庄鹤桉说,云应迟既然有个这么有财力的哥哥,又怎么可能会到现在依旧戴着款式老旧的助听器,但此时此刻的云应迟坐立难安,庄鹤桉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追问,只是回答,“很有缘分。”
“是的。”沈照深手重新搭在云应迟的肩膀上,带着云应迟往后推了一步说,“我带着迟迟去看看他爸爸,就不奉陪了。”
“好。”
庄鹤桉只能望着两人进电梯的背影。
“我爸爸怎么了?”电梯门一关上,云应迟就立刻追问沈照深,“他不是在家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家里?”沈照深拿丝巾帮云应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说,“你给他找的那个护工?早就拿着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说谁去伺候你爸?”
“你说谎!!!”云应迟难得的情绪很激动,“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你去逼阿姨了是不是,又来我这里装好人,你最会装了。”
他发出一声冷哼,似乎无所畏惧,但明明在颤抖,又或者是因为刚刚沈照深当着庄鹤桉的面掐他的腰,指头很色情地刮他侧腰的软肉,沈照深知道庄鹤桉没有看见,但云应迟笃定,刚刚庄鹤桉看着他们的时候就是在观察他们的关系了。
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庄潋知道了,他会告诉别人吗?
“你当时也这样装模作样地骗我,现在又要骗我!你坏到骨子里了!还要装好人!”
他整个人崩溃了,甚至伸手推了一把沈照深,沈照深也不生气,似乎挺喜欢云应迟这样发泄情绪的,说,“我又坏了?”
电梯“叮”声后打开了,门口有护士候着,说:“沈总,安顿好了。”
“好。”沈照深往前走了一步,云应迟激动的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他毫不避讳,当着护士小姐的面拉云应迟的手,被云应迟甩开了。
他快步往前走,明明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似乎有什么感应一样,走到最里面的病房停下,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父亲。
他爸爸似乎被照顾的不错,这个病房很大,前面还摆着一台电视机,监护仪运转着,吊拼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他没有想冲进去,他怕父亲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好了?”
“好了,对不起。”
沈照深说的对,他为什么会觉得提前给了那么多钱,阿姨会好好照顾他爸爸,他明明早就知道不能靠以前的经历去看人,早就知道坏人比好人多。
“进去看看?”
云应迟没动,沈照深把门打开了,他爸爸被吵醒,沈照深早就知道云应迟的爸爸并不是植物人,只是病后只能卧床,能与云应迟对话甚至给云应迟许多建议。
“云叔叔。”沈照深叫他,“你好。”
“你好。”他看着眼前人,“现在长这么大了,谢谢你啊,你爸爸妈妈帮了不少忙。”
“应该的,母亲的意思,与我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没想帮他们了。
云应迟走过去,有些踌躇,但爸爸很快看透他的痛苦,“孩子……瘦了……”
“没有,爸爸……对不起,你还好吗?”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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