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嬉笑着陪沈怀霜玩,又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怀霜蹙眉,抬眸:“魔种。”丹青子缓缓低头,笑道:“不算太笨。”过了近千招,丹青子轻而易举的复刻出那招木强则折,他抛拽铁钩,勾沈怀霜入怀,又在搭肩的刹那,被对方剑气震开。“你那谆谆教导说得我真心动。”丹青子退出三丈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可惜脾性太烈。让我更想知道这番教导之下——脱光了衣服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嗤。剑光落下,丹青子面上温热一片,他顶着面上长长的划痕,再抬手,指尖沾满鲜红的血迹,满是血腥味。他偏过头,看了会儿,眸色更见痴狂,指尖缭绕一缕魔气,又化出一把剑。“无量剑招,我学了一半。现在我没时间陪你玩了。”那把剑浑身缭绕浓厚的魔气,没有形态,剑身泛着幽暗的绿光,好像由世间怨气而生。“我不喜欢脾气太硬的人。”“和我回魔门之后,你最好乖乖听话。”“剩下的剑招,我可以陪你慢慢过。”黑剑朝无量剑压了下去。气浪中,瘴气顺着无量剑缠绕上去,紧紧缠上,如蟒蛇绞杀,像要把那把剑的剑光都吞吃入腹。衣带翻飞,压在下方的沈怀霜忽而收剑。“刀剑相向,哪有收手的道理。杀招是最简单的招数。”木剑指着山崖的尽头,老人用木剑带着少年的手,举高他的臂膀,忽而衣袖带力,势如破竹。沈怀霜在玄清门学的第一招杀招,元白道人带着他的手,亲手教授。“生性仁厚,不是世人常笑话的烂俗好人。仁是为人之本,与人为善,说明怀霜是一个好孩子。”“可仁厚之下,也有兵戎相见的底气。”“正如菩萨低眉慈悲,金刚怒目雷霆!”那一剑砍刺了下去,果决至极、毫不犹豫。丹青子目光定格,眼神瞬息涣散,他肉身脱离,却化作瘴气。那一剑如穿过一团黑雾。落至半空,它对着地面打了个响指,随手拉了个弟子,瘴气缠绕在他颅内,命令道:“擦了它!”地上红色阵法伴随响指而落,红光时隐时现,丹青子攥着沈怀霜的衣领,倏地落下阵法,如落入一片沼泽。——所有已筑基的弟子赶到时,素心、掌门与众多师叔围成了一个多人的大阵。中心守着那名名为萧丹的弟子,他双目时而清醒,时而晦暗,如一只傀儡被提线,动作极其不自然地挥舞着。素心摇起清音铃,一声声铃音似清波,荡漾在这医馆的半山腰。她口中振振有词,一言一语,声音清朗,念的都是清心咒。 她再朝前走,斥道:“师弟,你把阵法让开!”萧丹道:“别过来!”这一声是清醒的。可下一刻,他又忽然大叫,像是被谁控制。众人持法器斥退,萧丹昂首,红了眼,目眦欲裂,不顾那法器,仍与那股力量僵持着。萧丹跪在法阵的中央,极力嘶吼,他拼了命地想护住身下的穿梭阵,指尖反握在刀柄上,鲜血顺着刀背往下落。看到了手上的那抹艳红,少年面上泛出诡异的喜色,他伸出手,又与那些力量僵持,往地上的夺舍阵摁去。气宗长老急道:“摁住他臂膀,别让他毁阵。”崐仑弟子上前,萧丹在阵法中央,一遇到人抱腰抓他的四肢,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萧丹目眦欲裂,一张口,猛然往少年脖子咬去,啃下一大口血。少年捂脖惨叫,张永望也摇动手里的铃铛,一阵清脆摇铃声响起,拧着眉道:“那下面是师叔,他救过你性命,你伤他不得!”这声呕吐声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萧丹忽然转了过来,动作夸张,已不是人该有的速度。他沾染了少年的血迹,抬手,往地上擦去。钟煜从林子里现身,面色极其阴沉,在那双手堪堪拉到地面的时候。玄赤色的傀儡符扭转翻滚,像是万千血色的蝴蝶,翩跹翻越。气氛骤然变得阴沉,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停下!”萧丹身上暴涨的魔气落了回去,如同一种臣服的本能。他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折叠在地上,一手放在腹上,一手垂着。他跪在阵法中央,仅仅一瞬,指尖血迹垂落。滴答。血迹融入了大阵中,阵法光芒忽明忽暗,灭了所有的光。
手里的那张傀儡符火光落在草从间,拍打两下。周围停顿了会儿,乍然乱作一团,哭叫声冲天响。“师叔!师叔!”“师弟!!”有人抱着被夺舍的徐坷哀嚎,有人抬着萧丹,还有不知是谁扑了上来,前赴后继,跪在即将堙灭的阵法前。钟煜就这样站在所有人身后,好像永远是这样。只能站在人群里朝前看着,天地宽阔,他飘然却如一粒尘埃,不足为道又脆弱。橘猫系统跳下了楼,伸出爪子。他看着这场闹剧,瞧得目不转睛、津津乐道,眼前,青年死死收着指尖,手背微凸,风吹得马尾晃动。橘猫系统搭住钟煜肩头:“你快些长大,长成了你……”那双手却挥开了他的猫爪,动作之快,如有嫌恶,极干脆地拍开了他。快些长大,去他的快些长大。好吵。所有的声音都吵得他头疼。钟煜抽开了那把平生剑,指尖割破之后,血迹流淌,口中喃喃,以命脉之血做引,却是所有崐仑人都没有听过的咒词。命脉之血,抽出的血丝与寻常血迹不同,每抽一分,青年唇色便苍白一分。在他摇摇欲坠之际,他低头,划过了那道阵法,将自己的血与地上的血相融。两道血迹交融,接口焕发出黯淡的明光,那道破了的阵法,在钟煜指下,从头续了起来,他每划一道,底下人头皮便发麻一瞬。那场面太震撼,从来都是看到魔门中人取人性命,却从来没见过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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