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堆了雪浪的人,听到门外声音,从床上抬头看去。沈怀霜低着头,发丝又被一丝不苟地梳理好,脖子上还留着昨夜的牙印。那处牙印很打眼,暗红色得像落梅,白衣领口再高,却怎么也遮不住。钟煜上前几步。怀里人挣扎了一会儿,习惯性推开他。无论他做什么,上药也好,只是抱着他也好,靠过去,沈怀霜就会故意从反的方向和他作对。钟煜就揣着耐心,和沈怀霜耗了一会儿。他发觉沈怀霜力气虽然没有,骨气还是昨晚那个样子。他咬着牙的样子也是。犟着骨头不让他靠近也是。钟煜干脆拆了那招数,自顾自抱起了他,他握住了沈怀霜的脚踝,捏住他的小腿,褪下的他腿上的衣袍。膝盖暴露在外,正是前几日摔伤没料理过的那处伤口,之前沈怀霜从来没说过,昨天晚上他还是发现沈怀霜腿不大好。今天细看更是,膝盖下折腾出了青红一片。瞧着就挺疼。沈怀霜锁了修为,和常人差不多,昨夜一晚上压根没睡,脑子昏昏沉沉的,再没什么力气去反抗。他被脱下衣服,浑身上下骤然暴露在空气里,他倒吸一口气,推了推身边人。那一脚蹬开了钟煜。可钟煜轻轻松松地握住了他的脚踝:“给你上药,别乱动。”“你别碰我。”沈怀霜开口时,声音依旧沙哑地厉害,面颊苍白又带着不自觉的绯红。昨晚的记忆疯了一样地涌进来,那姿势叫沈怀霜觉得不适,他不喜欢钟煜这样对待自己,更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会对他对待做出反应。温凉的膏体擦了上去,沈怀霜眉心一颦,吞着声音,忍了下来。药上完之后,他便再没什么不适感,可他们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暧昧到不发生什么好像才奇怪。果然,药擦着擦着,又擦到了别的地方。沈怀霜几乎全部被钟煜揽在怀里,腰也扣着,几乎就要被推在榻上。温凉的膏体融化。沈怀霜断断续续道:“……出去。”这句话不说倒好,他一说,他脊背骤然紧绷又颤抖,音节几乎破碎,本来不想做什么的钟煜真就揽紧了他,在他的后脖上落了个吻。膏体又被修长的手指搅了搅,全然不像是在上药。沈怀霜崩得更紧了,他伸出手,精准地触到了钟煜的手背,腕上用力让他离开自己。身后的镜子里,那具如白玉般的身体在起伏,干净得没有任何一点瑕疵。沈怀霜不握住钟煜的手就算了,他一握住就就听到耳边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钟煜了,好像他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惹着他。“你脖子后面有一颗痣,你知道么。”“动情起来,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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