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岚接着道:“含景有个角色要试镜,她这样子我不放心,明天我跟她一起去趟南城,大概一周左右回来。”闻言,沈弥吞回了原先要说的话,只是颔首,“好。”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好说话、好商量。沈含景从她面上轻轻扫过一眼。婚事在即,这段时间应该有不少要准备的事情,她原以为沈弥会有点意见,至少也说点什么,可是没有,像是一阵清风从她旁边吹过似的,那么不值得在意。沈含景又咳了起来。她闭了闭眼,捂着有点发闷的心口。符岚皱眉,带她先去休息。本就生着病,又折腾了一天,可不能再熬夜了。整个空间都能听见符岚还絮絮叨叨在说着话的声音。她们上楼后,沈洄的那局游戏刚好结束,他收起手机,看了眼正在回信息的沈弥,问说:“姐,你跟亦衡哥的婚事是不是快了?”“嗯,过两天去试礼服。”周亦衡那边应该是定好了,给她发了时间,她回了个可以。也没多想,沈洄一问她便答了。她的头像一看就是安静的风格,但是他的不是,鲜艳浓烈。他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因子都是躁动的。他的这场人生,最是没白走一遭的。沈洄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看过来,“那你刚刚怎么没跟妈说?”他的语气里难掩意外。沈弥回完消息,抬头,“嗯?”沈洄望住她,轻一皱眉,有些艰难地滚了下喉结,很费解:“你不让妈妈陪你去吗?你跟她说你要试礼服的话,她就不跟含景姐一起去南城了。”订婚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比那个什么试镜的重要。明明可以说的,但他不知道沈弥为什么不提。如果他不是凑巧问了的话,连他也不会知道。沈弥刚才是准备说的,但符岚说了要去南城,时间正好冲突,她也就没再提,悄无声息地咽回去。被沈洄这样一问,她也只是说:“没事,我叫我朋友一起去就好了。”她看上去并没有很在意这个问题。沈洄敛下目光,收住惊讶。可是他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在意。——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关注的点不太多。有一次妈妈拿了东西过来给他们,他明明看见她的手已经从羽绒服下伸动,但是在妈妈将东西递给了沈含景后,她只是毫无痕迹地撤回动作,并没有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撤回的那个动作,这时候忽然在沈洄的脑海里不断放映回播,他觉得心口有点窒闷,喘不上来气。头一回,想教唆人去争一下,去抢一下。头一回,会这样看不过去一个人的云淡风轻。你哪怕有一点不甘,有一点不高兴,那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有。少年背脊微弓,他撸了把头发,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姐。”沈弥笑了下,问说:“怎么了?”他的嗓子有点干,“本来这门婚事不用那么急的。”少年惭愧于枝叶不够繁盛,尚且不能够挡风避雨,反倒要叫她来一起托举整个企业压下来的力。沈弥弯起唇,伸手去揉揉他头。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抽条得比她还高了,不过这会儿是坐着的,方便了她摸头。她依然只是笑笑,“没事呀,总要还的。”她只是用这两年,去还一笔账而已。和沈洄他们从小就在家里长大的不一样,这里生来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对这里会有一种天然的依赖与拥有感,也不会去想什么还与不还。拥有的一切与生俱来,他们早已习惯。可她不是。她会想还清。沈洄怔愣了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却已经起身上楼,“早点睡啦。”他拧了下眉。——“还”是什么意思?回房间后,沈弥回了几条微信。刚才在车上她发了条朋友圈,现在微信格外热闹。好友钟愉的消息更是大咧咧地直接躺在列表里:【第一次在你的朋友圈看见男人!!】沈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放了什么限制级照片。那只是一张得将照片点开才能注意到的手罢了!!刚才拍完她才发现周亦衡的刻意入镜,但也没挑出去,就这么发了。灯光搭配得恰到好处,那张照片的氛围感不错。不怪钟愉震惊。沈弥也算是“百花丛中过”,万千追求者,还没人能在她的朋友圈有幸出现过踪迹。钟愉还记得高二那年,有个男生大张旗鼓地对她展开追求,表白的阵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虽说都是贵族学校,她有个婚约的事情多少有人在传,但那个人还是想试试,说不定她能为了自己冲破家中的限制与桎梏呢?少年人嘛,充满热血朝气,也对爱情充满幻想。据说那个阵仗他亲自准备了一个多月,整片灯海,心意、形势都有了,可是到头来还是没能将人打动,只招惹来了气急败坏的教导主任。
甚至有好几年的功夫,沈弥每一个月都会收到一封匿名信。虽不知内容,但肯定跟表白信没差。只可惜,他们也是真的追不到。她亲爱的弥弥在这方面很不开窍,如果要靠她自行脱单恐怕很困难,但人家身上明摆着有个婚约挂着,名花早早有主,不必担心这些问题。有时钟愉都要嫉妒周亦衡,又嫌弃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小子,仗着有个婚约在,多少有几分有恃无恐。钟愉:【快告诉我,我是不是要当伴娘了?】沈弥:【恭喜你,答对了。】沈弥:【周三有空吗?陪我去试下订婚的礼服?】钟愉:【有空啊!必须有空!再没空我也腾出空,我老喜欢看你打扮了。】小时候有段时间,钟愉很喜欢将她当做洋娃娃一样打扮。她生得精致,简直没人能不爱。只是后来她长大了,就不让碰了,给钟愉可惜的。突然想到什么,钟愉问说:【阿姨不陪你去吗?】沈弥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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