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河不相信自己杀错人,强制自己冷静肃然:“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很多,你居然还知晓我的字,看来是做了准备替自己狡辩!”死神艰难上前,握上他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眉心,示意他自己试探。这一探,越秋河更加彻底奔溃,他还来不及询问和思考,天空上紧接着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红雨,滴在万物上,犹如喷洒的鲜血,万物花草树木,骤然枯萎猝死。死神受伤的眼眸瞬间变成蓝白色,转瞬流出蓝白色眼泪,泪水晶莹剔透飘在虚空中凝聚成一道屏障,赫然在他头顶挡住了红雨!那道神奇的屏障在他的注视下扩大变宽,形成了无数蓝白屏障,万物被铺天盖地、横七竖八的蓝白光芒照射,刹那间,仿佛有数万道蓝光金镜,光芒大盛笼罩天地万物。眼前景象令越秋河大惊失色,他分明查探到死神有正常人的身体与魂识,那带着余热的鲜血贴在自己脸上那么惊心动魄,自己杀错人了?怎么可能会!!!“啪——”琉璃剑宗的刑狱司,各种动刑的工具琳琅满目,光是看看就令人胆颤心惊。冰凉刺骨的寒水泼在越秋河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他浑身上下钻心的刺痛,在饥寒交迫伤痛难忍下,将他从昏迷中拉出来。僵硬的双臂微微一动,发出哗啦的铁链声,他心口起伏气息不稳,自己的四肢被带着符篆的铁链紧紧锁铐。审问的人虎背熊腰面目凶狠,越秋河在琉璃剑宗从未见过此人,他面露凶恶,手中的黑色蛇鞭又重重地抽在越秋河不着一缕的上半身!“元圣十七年,你越秋河奉命弑杀苏醒的死神,那场浩天红雨骇人听闻,触及即伤万物生灵涂炭,一同前往之人,无一例外都受到红雨腐蚀,如今都重伤在卧,为何唯独你一人完好无损?”越秋河大梦初醒眼神涣散,无力回答。“琉璃剑宗上下都知晓圣尊对你如如”审问人左右睨了睨陪审人,眼神诉说着:不能说是情人般对待吧,左右陪审人冷静自持不予回答,审问人只好又抽了他了一蛇鞭!接道:“如亲人一般,而你,那一夜难挡死神泰山压卵之势,十万火急,闭关的圣尊现身,因此弑杀死神成功后,你便在长生台上滋生邪念,而后杀了圣尊欲夺取琉璃剑宗掌门已及天下盟主之位,你利欲熏心,从实招来。”
越秋河干裂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喉间缓慢滚动,涩滞地回道:“纯属胡扯。”审问人厉声道:“辛夷君,你风光无限的时光已经过去,还冥顽不灵死鸭子嘴硬,再耗下去你只会死得更痛苦,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顶着弑杀圣尊的恶名前来救你。”越秋河头脑昏沉,自己法力被抽空,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合过眼,自身仿佛被悬吊在万丈虚空,忍受着酷刑,稍有不慎仿佛就坠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审问人一手举起供词,一手举起一张画像,朝越秋河掸了掸,“你昨夜说有数万道蓝白光芒遮挡了红雨,你因此没有受伤,还说你亲自刺杀了死神,这便是在你描述下临摹出来的画像,越秋河,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张画像与你白云间挂的亡妻画像很神似?你还想如何抵赖?!”越秋河艰难地抬起双眸,桃花眸子黯然失色,苍白的脸上挂着血痕,鼻尖嗅到腥气中夹杂着丝丝的水墨气味。朦胧中他回想起数日前在白云间书房中,温润如玉的何夕良手中摊开一副画像,眼神认真端详,言语温和揶揄道:“秋河,你的亡妻画像如何没有双目?你不想示人难道是她太美怕遭人垂涎?又或者是太丑不敢示人?”越秋河一把夺过画像,将其反挂于书案后壁上,而后正经说道:“良仁君,说了别看你不仅看了,话里还带着酸味嘲讽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别说她了说正经的,时日将近,若请圣尊冒然出关,定是不利于他的境界突破,弑杀死神还是由我去吧。”他的眼神温和总能让越秋河感到春日暖阳,听他缓缓道来:“你快至大乘境自是比我厉害,但是敌暗我明,又从未有过前车之鉴,确保万无一失,我就是绣花枕先试试水,你才是弑杀死神的那一把剑。”两人之间的身形相差无几,何夕良如同春风和煦,是越秋河唯一不想拒绝千里之外的同门师兄。琉璃剑宗一圣二宗三真人,如今圣尊闭关,出了大事都得交给他俩,夕良谦和仁善,这种弑杀的任务自然由他越秋河来做,他心中暗道:有我在,如何也不能让夕良去冒险。想到这些,越秋河头脑混乱,脑海里依旧没有圣尊弑杀死神的画面,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如实回答了,他如何也不相信大乘境以上的圣尊会死在自己手里。——他越秋河如何会杀道哥哥。越秋河眯眼,沙哑回他:“与爱妻无关,我不可能杀道杀圣尊,圣尊也不可能会死。”琉璃仙山地处南面,遥遥望去山峦叠翠,终年祥云环绕,青色琉璃瓦隐隐绰绰,雕梁画栋,时有仙鹤驾云而过,云端几道霞光照耀美轮美奂。还记得在大半年前,越秋河被圣尊急促传到琉璃仙山的明镜殿,圣尊道无竟看上去就是男子最佳的容颜时期,严肃沉稳中又不失俊色。他伏案批谏,左右上下无弟子在场,散漫赶来的越秋河不分尊卑,无拘无束立在道无竟身侧,偏头看过去,勉为其难先开尊口道:“道哥哥这是请我来帮你批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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