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河心中苦闷:夕良,我若不同意,你能放弃追赶?我若不同意,你就信任于我?夕良,我一直以为你会在原地等我,待我归来,发现原地在你我分开那一刻,也随之消散在那时,因为再也见不到你,我心痛不已。原地是时过境迁。 傲气雨落难上天, 水覆难再收。迎着无情的雨水,越秋河望着何夕良,无畏道:“我亦无错,何须惧怕。”暗处的洛夜白扶额, 吃了满肚子醋味还未消化, 见越秋河又闹出大事,若是强行带他离开, 众目睽睽下他定会争回这口气, 洛夜白了解他, 此事除非找那位何夕良解决。准备带上弟子们回琉璃剑宗,何夕良回眸发现越秋河站在雨中不为所动。就在洛夜白思忖间, 越秋河便是谦谦君子:“圣尊,我有个要求。”何夕良微微锁眉,也温润如玉问:“何事?”越秋河略微迟疑,定了心思:“你找到洛夜白, 我要见他。”暗处的洛夜白眉目展动, 有种不妙的预感!何夕良望天,抬手遮雨, 且道:“你活过三剑再说。”这话让越秋河执意要求:“他必须到。”何夕良睨了一眼暗处, 片刻,妥协问他:“你如何知道我能请得动他?”“请?你心里清楚, 不是吗?”越秋河冷冷反问。两人在对视中,如同此刻无情瓢泼大雨, 将过往淘沙洗尽, 再不见往昔情义。在入琉璃剑宗时, 越秋河看着身后十二机甲, 拱手一礼:“谢了。”待他进入琉璃剑宗, 她们也都瞬间消失,越秋河明白,她们回去向司徒潇复命。万万没料到,何夕良动作快速,竟即时传信于各大门派世家,邀请翌日前往琉璃剑宗目睹盛况。这使越秋河强烈感觉有事要发生,不是他的生死,而是剑冢,越秋河揣摩不透何夕良,又找不到他丝毫破绽!消息快速传播,不光是外界,包括琉璃剑宗内部,议声沸腾,彻夜灯火通明。噬魂紫剑盛名已久,能得见其容,少之又少,过盛的威压,近百年无人敢尝。话说琉璃剑宗有史以来唯有两名敢直面噬魂紫剑的自家门派之人,一位是女弟子,一位男弟子,只是一剑,结果双双成了活死人。其中原由被历代掌门封锁,不得外传,故而现今弟子不得全貌。灯火下之议,尽数都是伪善,人人万般忧思,道他越秋河此径轻虑浅谋,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我行我素,他走得下琉璃剑冢算为琉璃剑宗争光。
若是躺在上面,他如此有心,就让他与剑为伴,不用再劳烦弟子们将他抬回,终其一生,当是圆满。更有人道他幸而早年有道无竟管制,否则,如此性子还不知为琉璃剑宗闯出什么幺蛾子。灯火摇曳,凉意渐浓。白云间,远离喧嚣是非,白日弱水三千咒有发作迹象,越秋河打坐在池水岸沿小亭中,鼻尖时不时嗅到清香的何花,一道黑影闪现,洛夜白现身垂眸看着他,冷峻挥袍坐下。“回来了。”越秋河缓缓睁眼。袅袅的烟雾缭绕在湿润润的雨夜,化作那点看不见的温柔。被洛夜白望进深邃的眼眸,不为所动,冷若寒霜:“你此举就为了他?”他言语中尽数不满,他能回来,越秋河颇为意外:“今日之事你也目睹,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片刻不管住你,便四处给我沾花惹草,若服个软,我去搞定!”洛夜白说着就欲起身,袍裾便被越秋河拖住。对上洛夜白冷峻神色,越秋河报以微笑,多一分妖娆,少一分薄情,恰到好处。“我虽无为,到底惜命,你这招狠,杀人不见血,我的锋芒皆应你期盼成全你。我早年埋了莲花红,还当你劳燕分飞,既然你回了,我这便去取出来。”越秋河心中有万象,眉目有星辰,他真正的柔软贴月亮,锐利赠强敌。洛夜白当即一震。此时,冬青树花开溢香,记忆中又凭添伞下恶吻,洛夜白看见越秋河清气的身形走到树下,挽起衣袖,着手刨着雨后湿土。“为何不施法取出?”洛夜白见他像只夜里的猫,纤细白皙的手爪陷进柔软的湿泥,圆润的指甲很快被泥土沾染。“知道什么是酒仙吗?徒手埋徒手刨,就因为藏得紧,才弥足珍贵,你猜我多久前埋的?”越秋河低头用力刨着,也顾不得指甲缝里灌签似的疼。洛夜白蹲下,挽袖同他一起犯傻,他是这般认为。心想:该不会儿时就偷偷喝酒?嘴上留了口德:“十年?”越秋河仰望冬青树,默了片刻,“嗯,我宣布取妻之前,大概十个月吧。”此言引来洛夜白蓝眸寒霜,他却一连讪笑。他诓了洛夜白,埋的时间说不长,却分明埋得很深已久,待刨出两个黄色遮盖物,越秋河只取了一坛,将另一坛又埋上,见洛夜白盯着那深深的坑沉默,没吱声,越秋河主动解释:“留着查清真相再刨出来。”越秋河抱着酒坛沿屋走回,回头发现洛夜白还站立于树下发愣,于是唤他:“不走吗?莲花红乃本人亲手酿制,世无其二。”两人目光对上,越秋河注视他走到跟前,洛夜白才发现越秋河脸上沾染稀泥,像只花猫,一身白衣宛如泼了墨,将其玩弄成一副水墨画,楚楚可怜,洛夜白怜香惜玉,抬指为他擦拭脸上脏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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