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他唇角微微上扬,但和刚才的笑丝毫不同:“可能吧,杨叔,送文先生回家。”
男人猛地去拉车门把手:“不,我不回去,我们还没说清楚——临山!”
司机没有理会,周临山的命令比什么都管用,他锁了车门,发动汽车。
随着车窗缓缓回升,男人的脸像渐渐褪色一般,变成了灰调的默剧。
周临山点点头,自动过滤掉那激烈的拍窗声:“路上小心。”
黑车随着一脚油门驶出周宅,后轮掀起些许泥沙,落在了静静躺着的纸飞机上。
周临山抬头去看宅子二楼的那扇窗,始作俑者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对着纸飞机端详了一会儿,蹲下身捡了起来,顺手拍去了上面的星点泥灰。
顺着折痕拆开这架略显潦草的纸飞机,周临山在纸上看到了弟弟乱糟糟的笔迹。
“funny有趣的”。
“fasatg迷人的”。
“梁祯bad”。
“周森和baddest”。
“想谈小英”。
他把草稿纸折了起来,拿在手里,哼笑了一声往屋子里走。
谈青把卧室门锁了。
他总觉得这样会放心些,却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要周临山一句话,他还是得乖乖开门。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一道有些模糊的男音传来——
“小青,开门。”
谈青开了门。
他穿着柔软的纯棉睡衣,夏季款,两只细白的手臂垂在身侧,过长的灰色睡裤堆在脚背上,露出一截圆圆的拖鞋头。
故作镇定的神情遮不住那份由心而发的忐忑,但他还是乖乖喊了人:“大哥。”——一股讨好的意味。
周临山今天似乎没去公司,他穿着件样式简单的黑衬衣,袖口捋到手肘处,领子也微微敞着。
“嗯,在学习?”周临山捏着纸飞机的手背在身后。
这态度实在平淡。谈青挠挠头,开始幻想:或许周临山根本没注意到他看到了那只手。
他点点头:“背单词。”
周临山走进卧室,谈青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
男人伸手把纸飞机递给他:“物归原主。”
谈青接过纸飞机,揉作一团捏进手心,干笑两声:“我扔着玩。”
周临山走到他书桌前,随手翻了翻摊开的单词书:“背了哪些,大哥检验一下。”
谈青在他背后控制不住地做了个哭丧脸:“大哥……我还没背几个。”
“这一页前十个,”周临山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回身看着谈青,“来这坐着。”
谈青慢慢磨到椅子旁,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下了,还主动拿起了笔。
周临山就站在他身旁,悠悠念道:“ig。”
这个还算简单。谈青毫不犹豫地写了。
“fasatg。”
谈青紧张地回忆了一下,勉强在纸上拼了出来。
“abiguo。”
完了。谈青咬着下唇,半天写出了个“a”。
他正专心回想着,周临山突然俯下身来,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周临山低声问道,谈青只觉得后颈发凉。
他知道周临山离自己很近,却不敢偏头去看,一动不动,死捏着笔:“大哥,我没看到。”
身侧的男人嗯了一声,没理他说的话,接着问道:“会不会替大哥保守秘密?”
谈青连连点头。
周临山见他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悄悄笑了下,右手像抚弄猫咪一样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挺听话。”周临山逗完了猫,恶劣地给出了满意的评价。他收回手,放过了浑身僵硬的私生子。
谈青看着他直直走到门口,心里祈祷着他快离开。
周临山突然站定了脚步,回头道:“bad的最高级是worst。”
他说完便离开了,不忘替谈青带上了门。
谈青反应了十几秒,突然埋下脑袋,整个人抱膝缩进椅子里,柔顺的黑发间露出半轮发红的耳廓。
他在周临山面前像是杯透明的水,轻易就能被看穿。
这一天,周临山成功越过谈青的小学数学老师,荣幸地成为了谈青目前十八年人生中最害怕的人。
星期一,谈青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两盒牛奶。
相同的包装盒,甚至都是热的。
他看向同桌的周森和,对方抱着书包,看似在玩手机,实际上眼角眉梢的在意都快溢出来了。
他再看向后桌的梁祯,对方抬头跟他说早,又抬了抬下巴:“给你买了热牛奶——里面那盒。”
谈青抿抿嘴,从身后拿出一盒热牛奶,放在桌上。
三盒一模一样的牛奶摆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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