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中午,陆情真正靠在床边端着护工递来的杯子喝水——今天一整天里她无论怎样尝试、无论过去多久,都始终会觉得口腔里仍旧留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这种萦绕不散的感觉总是让她无法忽视。
寂静中刚准备放下杯子,陆情真就听见病房外传来了高跟鞋撞击地面的熟悉脚步声——走廊上安怡华似乎正在和谁打电话争论着什么,隐约难辨的吐字中带着压抑怒气。
安怡华进来的动作很快,陆情真甚至还没看清她今天穿了什么,就身体一晃被她拉进了怀里。
“安总,您”陆情真看着她掐断通话,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却随即被重新扯了回来。
护工还没离开房间,陆情真就感到安怡华已经按住了她的身体,手沿着她腰腹一分分囫囵上抚,直到摸到她颈下——她并不知道安怡华这是什么意思,一时感受到对方指节上戒指微凉的温度,只能垂着眼朝靠了过去,垂下双手放软了身体。
“几天没见,你真让人刮目相看。”好半晌过去,安怡华抱着她声音很轻地说着,指尖来回挠了挠她颈侧,“我都快忘记了,你本来有这么厉害。”
安怡华这话本该充满不悦,可她语气又意外的平静,陆情真一时难以辨明她的实意,只能仰起脸任由她收紧指节越掐越狠,忍着轻微的窒息感率先服了软:“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
此刻她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脆弱,鼻尖乃至眼梢都泛着浅浅的红,贴在安怡华身上的身体半点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安怡华搂着她看了几秒,直到陆情真眯起眼发出了呼吸困难的声音,才终于松开手,把亮着的手机丢在了陆情真腿边。
屏幕上是一则社官方通讯,公布了s市财阀三代的最新婚讯。
“听说这篇稿子是你亲手起的草?”安怡华看着陆情真捂着脖子拿起手机翻阅文字,眼神晦暗不明地审视着她每一个动作,“事前一个字都不敢问我,是害怕我会拒绝你的提议吗?”
陆情真轻轻摇了摇头,垂眼翻着那些字句并不作应答。她就这样靠在安怡华怀里,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直到她看见那长长通稿中夹杂着的一小段陌生文字。
“据悉,安家三代幺女订婚对象为原显章会社社长陆世恩之女。显章会社曾于1993至2020年间不间断资助s市联合基金会,致力于民生改善、人权发展,于公益慈善界颇有建树2020年显章会社社长陆世恩意外离世后,安氏财团主动出面替其独女偿清千万外债,二人因此结缘。”
“受其影响,安氏财团未来或将涉足公益基金领域,继承已逝显章会社社长遗志,聚焦民生与人权领域,持续为公民发声”
“”
陆情真继续下拉,看着那惊人的总点击量和一片讨论声的评论区,很快心绪纷乱地按灭了屏幕。
为了让通稿的基调落在提升财团形象这一层面上,这篇稿子的确经了她的手起草润色,可涉及她私人的那一部分却显然是社和安雅怜越过了她自行加上的。
或许这才是安雅怜眼里她身上最好用的筹码——她并非出身上层圈,但到底也还算是有一定背景,配合舆论操纵稍加利用,她就确实是最适合用来给财团转型铺路的人选。
陆情真闭上眼默默消化了一会儿,渐渐也明白了其实无论安雅怜怎么做怎么想,眼前的一切其实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变化——她从来都毫无选择。
眼下新闻的热度已经足够高,想必订婚式或其他公开活动都已经安排上了日程,陆情真没有任何可以插手的部分,她能做的,就只有尽量为自己谋求出路。
想到这里,陆情真就轻轻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靠进了安怡华怀里,丢开了手机仰脸看着她轻声说道:“现在问您还来得及吗?您会拒绝我吗?”
她的表情相当无辜,握着安怡华的手也跟着撒娇似的摇了摇,声音柔软:“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理事长说我可以和您订婚理事长说这件事您也知道。我一时冲动才没问过您就答应了,那时候听说能和您订婚我很开心。太兴奋了,才会这样。”
无论她语气多么真挚,谁都知道她在说谎。安怡华沉默了片刻,随后捧着她的脸微微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盯着她双眼审视了片刻。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安怡华只是这样说着,随后就用指尖按了按她的唇角,吻了上去。
陆情真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很清楚,财阀之间的联姻关系尚且很难中断,而像她这样毫无权势的人一旦和安怡华走进婚姻关系,就代表着她将失去自主权任由安家摆布,除非走到失去利用价值的地步,她就将永远作为锦上之花留在安怡华身边。
这当然不是陆情真想要的,可她更不想要的是再次被安怡华随意推让出去。一旦落入更加疯狂的卓明雪或江序然手里,陆情真很清楚自己可能连人格都会渐渐丧失。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只有尽量去讨好安怡华,全盘地接受对方带给她的一切。正这样想到一半,陆情真很快被安怡华压在了床上,感到对方的手在她腰腹部揉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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