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焰柔从没想过她的人生直接从未婚的花季少女摇身一变成为了单身妈妈。
在她以往的观念里,养大一个孩子并不算什么难事——要知道她十岁就没有了父母,不也顺顺利利长大了?
但她忘了,作为灵狐族的新任家主,哪怕没有父母,宗族里的老人也自会接过照顾和服侍家主的职责,更别说哥哥十分有经商天赋,大学时期就已和朋友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把她好好养大完全不成问题。
学杂费和两人的吃穿住行成了压在她肩上的两座大山。
总之,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缺钱。
当然,虽然只是一名大二学生,安焰柔好歹也是灵狐族精心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虽然御下的能力目前得不到什么体现,但她仍拥有别的技能:琴棋书画、看相算命、珠宝玉石鉴定等等。以她的能力来说,从市场里淘些品质上乘的原石完全不在话下。其实她大可以去赌石去一夜暴富,但这方面的市场水太深,市面上常见的一些原料很少有真正优良的,那些玩得大的拍卖会她目前也没有资格去,便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
秉持着奉公守法发家致富的原则,她打算利用互联网和物流刚刚兴起的趋势以及娇生惯养数年培养出来的审美,开一家网店——以做小首饰为主。
万事开头难,即使是一家小网店,从申请、产品设计、打样、平台选择等等繁琐的步骤也足以消耗掉一个人大量的时间。
好在楚随养起来真的很省心。别家小孩上学想着玩放学想着疯玩还上蹿下跳总闯出祸要父母擦屁股,楚随有时候三四点下课,做完作业还会去买菜把她的晚饭做了,甚至还收拾衣服、打扫房子,让她时常产生雇佣童工的罪恶感。
但孩子终究是孩子,总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有天学校老师打电话给她,说楚随和人打架了。
待她急匆匆循着上个月开家长会的记忆赶到学校办公室,看到楚随几乎毫发无伤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才看向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男孩。他的父母正抱着他一脸愤怒地和班主任说着楚随太过分了一定要处分赔偿云云。
班主任也有些为难。楚随平时除了孤僻了点,在班级里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成绩也一直很优秀,好学生和漂亮的相貌给他带来的光环让班主任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于是她问楚随:“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打人家?”
见他不吭声,她又说:“你看看你姐姐多着急啊,你也不想让她担心的对吗?”
他瞥了安焰柔一眼——那慌张的眼神像是只做了坏事的小狗,又抿了下嘴唇,才舍得吐露出三个字:“他背后说人坏话,很难听。”
没想到那小男孩就像是被人点着的炮仗一样,不服输地反击道:“我明明说的是实话!你那个姐姐本来就是小…唔…”
他背后的妈妈听到前几个字脸色一变,赶忙捂住孩子的嘴,面上扯出个笑容:“看来是小孩子之间开玩笑说着玩的,要不他们相互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安焰柔察觉不对:“他想说我什么?”
“没什么,就是他最近电视剧看多了总爱学些里面的台词什么的,可能让你弟弟造成了一些误解,不好意思哈。”
她沉默了一会,说:“小孩子还是少看电视,对学习和眼睛都不好。”
·
如果每个人都有愿望的话,楚随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
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哪怕安焰柔总是夸他说他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希望他能出去找同龄的小伙伴多玩玩,他仍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和她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她会催他早点睡觉不然长不高的同时,自己加班到深夜;她在带他去游乐园玩的时候仍然忙于接打电话;她常常在夜晚望着窗外,眼神里是他这个年纪所理解不了的落寞。
他有时想问:她是在想以前住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人吗?
没错,楚随知道,他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属于别人的。虽然那个人的衣服、鞋袜、领带、手表之类的私人用品早就在他来的第一天被安焰柔收拾了起来,问起时她也只说那里没有人住,但他总觉得那个人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这么重要的人,却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他甚至会带有恶意地揣测,那个人是不是因为发现她狐狸的身份,出于害怕丢下她跑了。
所以每当她盯着窗户外面发呆或是因为工作而流露出疲态,楚随都十分想抱住她。十岁的他什么都做不到,连拥抱一个人都显得稚嫩,比起安慰更显得像是在索取。
而这样的疲惫,他在母亲身上也见过。
楚随不想给她再带来任何负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所以他从不让她知道学校里的流言。
从第一次她来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就有人传,安焰柔并不是他的姐姐,而是未婚先育把他生下来的单亲妈妈,证据很充分——他俩不是一个姓。
其实小孩子很少会脑补出这样既贴近现实又带着恶毒的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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