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体质不太好,从小就经常生病,任何一场流行感冒她都准能中招。小时候看医生,医生跟父母说她太瘦了,抵抗力不好,让她多吃点,不要在意美不美,身体才是最主要的。可林雾真不是为了减肥才瘦的,她就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她也很愁。林雾挣扎着起床想给自己倒杯水,寻觅了一圈也没见到半瓶水,反倒是柜子里的红酒排了整整一排。她眼睛酸涩的疼,扶着柜子撑住酥软的身子,一种绝望感突然涌上心头。她又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围住,然后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四点半,这个点儿,天还没亮。她想着撑一撑,等明天一早大家都醒了,应该就能弄两片退烧药吃吃。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极度脆弱的,林雾撑了没多久,觉得自己越来越烫、越来越冷,她摸着手机,一咬牙给江尘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大概响了十多秒,在林雾绝望地想要挂断的时候,江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应该是被吵醒的,声音沉沉的,鼻音很重,“怎么了?”林雾鼻尖一酸,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江尘,我发烧了,好难受。”“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林雾听见窸窣的声音,应该是江尘在穿衣服。她再低头电话已经挂了,正在她茫然不知所措时,门铃响了。林雾强撑着把门打开,江尘的头发有些乱,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他睡眠质量不好,才刚睡着就被她的电话声吵醒了。江尘伸手贴上她的额头,被烫的直接缩回了手。“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去医院。”他带着命令的口气说。“不用,我吃两片退烧药应该就行了。”林雾不太想麻烦他。“听我的,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找退烧药,一会儿吃完药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江尘推着她进屋。“嗯。”林雾迷糊着回答。林雾换好衣服,江尘的药也拿上来了,他坐在她身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把药递给她。林雾喝完药,他就要带着她回北城市里的医院看病。林雾已经习惯自己这娇气的身子了,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其实,我吃完药一般情况下就没事儿了。”江尘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林雾,我很担心你。”林雾看着他潭水深的眸子和他眼底的乌青,点头说好。她人是他带出来的,他怕出意外,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涩涩的不舒服。林雾脑子昏昏沉沉,跟在江尘后面,临出门下台阶的时候,脚底一空,差点儿摔倒。幸亏江尘眼疾手快,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林雾窘迫着想挤出一个笑给他,而他却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声音略带蛊惑着说:“要我抱你吗?”
林雾真的头昏脑涨,露出个笑,对他点头。其实整个过程,她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傻乎乎点头做什么,可下一秒人却直接失重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在江尘怀里了。他公主抱她,低头就看见她本来就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小脸刷的一下红的彻底。她想挣扎说不用这样,她能自己走的,也想为自己刚刚的点头辩解一下。可他却温柔地说:“这样我也放心些。”林雾手足无措,只好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她缩在他的怀里,心跳加速,迷迷糊糊中好像也弄明白了一些事儿。江尘非要带她去医院,不是因为她是他带出来的,他怕她真烧出什么事儿他担责任,而是他这个人是打心底里关心她的安危的。江尘抱着林雾的手紧了紧,他蓦然想到那晚听到她和学校里的猫说她太瘦了经常生病。他想,她确实是太瘦了,得健身锻炼。程落在车旁等江尘,见到他抱着林雾出来的架势,人也愣了一下。林雾见她,不知所措,只好像只鸵鸟一样窝在江尘怀里。其实林雾想用仅有的清醒的意识解释一下事实不是看到这样的,可不是这样的又是什么样的?她发现,她根本就解释不清,索性装傻。程落不是赵霁月,多年寄居在陈家的经历让她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程落收回视线,拉开车门,江尘把林雾放在副驾驶,帮她把安全带系好。“江尘哥,药和保温杯都放在后面了。”江尘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天凉,你快回去吧。”程落点头,嘱咐他:“那江尘哥,你们路上小心啊。”“嗯,你三哥醒了你告诉他一声我们先走了。”“好。”江尘上车又摸了摸林雾的额头,嘀咕着:“怎么还是那么烫?”林雾:“哪那么快退烧的。”江尘嗤笑一声,“也对。”这一路上,江尘把车速飚的很快,但他开车依旧很稳,林雾不觉得颠簸,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到北城市医院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亮了,朝霞晕透半边天。江尘稳定把车停好,见林雾还没醒,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也没叫醒她,小心翼翼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在怀里去挂了急诊。林雾是在江尘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才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抬眼就看到了苍白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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