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你的右后方挪一点。”江尘边说手边给她指示方向。林雾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波动,“这边。”她轻挪了两步。“再往回挪半步。”他眼睛紧盯着手机。“好,别动。”江尘嘴角的笑漾开,一书灯光不偏不倚打在她的脸上。拍完照,林雾半跳着凑到他身边接过手机,她瞳孔放大,“好看。”照片中的她站在一副巨大的油画前,油画色彩艳丽,她一身白色长裙在油画的衬托下有种简单美。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凌乱地披在身上。而她微微仰头闭眼,那束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喜欢就好。”林雾环住他的胳膊,两人继续往前走。“田宇星呢?”江尘问她。“不知道,他说有事。”“那这花怎么办?”“一会儿放在他的作品旁就好了。”她把花里的卡片只给他看,“我写东西了。”江尘这才注意到,很多毕设的旁边都会摆着人送的花束,他偏头看林雾,她正盯着另一幅油画的设计理念看。两人饶了一大圈,终于在三楼a区找到了田宇星的毕设作品。那是一件礼服,由树叶制成,名为“疼痛生长”。这件礼服的实物比照片上的要好看很多,每一片叶子或鲜活或枯萎,都是他一片一片挑选、收集的,似乎都有生命波动流转的感觉。这件毕设花费了田宇星多大的心血,林雾知道。她手捧着要送他的向日葵站在这个作品旁边,江尘帮她把照片拍好。她说:“多拍两张,我要刷爆田宇星的聊天框。”江尘耐心地一张一张帮她拍,拍好后顺便还帮她选了一下哪张拍的更好看。拍好后,林雾把向日葵放在作品旁边,两人接着逛。大致逛了一圈儿,林雾撒娇说:“咱们再回去看一眼田宇星的毕设吧,我听他说他还放了自印下的小卡,我去买几张。”毕业生一般不会在毕设旁边盯着,一部分人会留下自印的毕设小卡或者明信片,标好价格留下收款码贩卖。江尘跟着林雾又绕回到田宇星的毕设前,林雾拿了几张明信片,扫了钱过去。她把买好的明信片拿给他看,他摸了摸,一抬眼看到个熟人。江漓听说美术学院开本科生展,就想着过来看看,她也没想到会遇到江尘和林雾。江漓摸了摸挂在项链上的墨镜,冲着江尘挑眉。江尘拉了下林雾,她不解地看着他,他给她介绍:“我姐,江漓。”江漓挑了挑眉,江尘叫她姐,也是百年难得一遇。
林雾笑着和江漓打招呼,江漓今天心情不错,顺便夸了林雾两句。“你过来干什么?”江尘问。江漓说:“这不是听说美院开本科生展,我过来看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作品,没准能把人挖到我工作室呢。”江漓现在作为江家唯一“不务正业”的人不仅没有处理公司事物的想法,反而还想着把工作室扩大。“遇到喜欢的了?”江尘不经意地问。江漓抬了抬下巴,“这个就还不错,和我审美比较相似。”林雾视线跟着江漓落在了田宇星的作品上,她激动得热血沸腾。江漓和江尘话不多,两人也实在没太多可聊的。没一会儿,江漓就要走了。“江漓姐。”林雾叫她。江漓回眸,不解。林雾说:“刚刚那个‘疼痛生长’的设计者叫田宇星。”江漓摆摆手离开。回去途中,林雾跟江尘说:“我刚刚只想江漓姐知道田宇星的名字。”这也许对田宇星来说是一次机会。江尘笑着说:“我知道。”他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像林雾说的,这对田宇星是一次很大的机会。但她不了解江漓,江漓既然喜欢就一定会记下这个人的名字有自己的安排。可林雾作为田宇星的朋友,鼓起勇气说出他的名字就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事了。这是林雾第一次主动借着江尘的关系谋利,也是最后一次。江漓回工作室之后纠结几天,还是决定联系田宇星出来见见。就这样,田宇星拥有了留在江漓工作室的机会。在当时,他已经做好了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甚至回南城当一个美术老师的最坏打算了。他足够幸运,留在了繁华的北城。那天,喜悦万分地田宇星拉着林雾出来喝酒,林雾看着田宇星边撸串边吹牛的样子静静地笑,她什么都没说。田宇星当时还不知道江尘和江漓的关系,他举着啤酒说:“你说会不会是你那个向日葵给我带来好运了?”林雾像往常一样得意地玩笑着说:“那肯定是啊,毕竟我运气比你好一些。”“那等我赚钱给你买好吃的。”那天他难得没和她斗嘴,居然真的认为是她给自己带来了好运。“大买特买。”林雾笑着说。“必须的。”那晚回家,林雾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江尘。她躺在床上窝在他怀里,焦虑着有些不安地对他说谢谢。其实在她喊出江漓的名字的时候,她内心也经过了万般纠结。她知道,一旦她喊出了这个名字,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她跟江尘在一起完全出自感情,在他们这段恋爱关系中,她有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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