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洲:“两年前。”程樾抬眸,忽地一下站起身来,两年前,那时候程落还不满十九。程樾越过那些碎花瓶,再次提着他的领子,“真他妈的是个畜生!”程樾骂的难听,陈望洲任由他骂。其实,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程落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畜生。喜欢上比自己小七岁的妹妹,不他妈的畜生是什么。陈望洲也不想过多解释,做了就是做了,都是他该得的不是吗?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程樾才打了他一拳而已,比他想象中的少。程樾:“说话!”陈望洲:“要不然你再打我两拳消消气?”程樾刚提起拳头,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楼梯上蹿了下来。程落挂着哭腔说:“哥,你别动手。”刚刚花瓶碎裂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她就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往楼下跑。此刻,程落穿着拖鞋,着急地去掰程樾的手,“哥,你别这样。”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因为她看到陈望洲挨打的那侧泛青的脸。陈望洲:“落儿,没事的。”“我不要。”女孩儿固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程樾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心软,他咬了咬牙,卸掉了手上的力道。本来就赌气,气她真有瞒天过海的本领,现在看她这么护着陈望洲,程樾更气不打一处来,向后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整理衣袖。程落探了探手,想去摸摸陈望洲的脸,却又不敢。陈望洲攥住她的手,“没事的。”程樾见不得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说:“落儿,过来。”程落一动不动,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程樾伸了伸手,“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你不要哥哥了?”程落鼓着嘴,挂着哭腔说:“那你能不能不要动手了?”程樾被气笑了,他要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一拳,两拳……怎么能泄愤怎么来。可他没有。程落磨磨蹭蹭地抬腿,程樾蹙了下眉,看着陈望洲说:“看不见她穿着拖鞋,碎瓷片划到脚怎么办?”“没事的,我划不到的。”陈望洲却毫不避讳,拦腰把她抱起来,越过碎瓷片,轻轻把她放到了沙发上。程落在沙发上挪了挪,抱住程樾的胳膊,“哥。”
“还拿我当哥?”程落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把眼泪蹭到他的衣袖上,“哥。”程樾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她说:“我没想故意瞒着你,我想和你说着,可是你最近、你最近太忙了,烦心事太多了,我怕给你添麻烦,我怕你生气。”程樾给她擦了擦眼泪,抬眸看了眼陈望洲,“你先走吧。”“哥!”程落回头看了陈望洲一眼。“咱俩说说话都不行了?”陈望洲起身,对程樾说:“你别为难她,有什么事找我。”程樾轻哂一声,“你是她亲哥还是我是她亲哥,我用你教?”陈望洲被怼的哑口无言,拎着外套,“那我出去等。”他确实需要给程落和程樾一些私人的空间,他们是亲兄妹,他是外人,程樾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陈望洲用指腹给程落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明儿眼睛该肿了。”程落看着他被打的脸,想问问疼不疼,结果被程樾一记眼神给打断了。陈望洲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出门后,凛冽的风吹在脸上,他才感觉到脸上的阵痛。 冰陈望洲拉开车门, 对着后视镜看了看,他半边脸都泛红,由此可见程樾有多生气。之前程落就说过, 如果她哥知道这事, 估计得被气得够呛。陈望洲开始摸烟, 想找些东西来缓解脸上的阵痛。无奈找了一圈,只摸到了打火机,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偏过头看着窗外,企图程樾不要为难她。其实, 光凭借程樾今晚这个态度, 他又多了两分把握。程樾生气是生气,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还是因为心疼程落收了手。程樾也只有程落这一个妹妹, 她的幸福其实比其他的更重要。陈望洲觉得程樾没有什么立场真正地反对他们两人,甚至他觉得程樾打他这一拳还有点儿下马威的意味。好像在告诉他,我们家有人给她撑腰, 你不许欺负我妹妹。陈望洲没走,他给程落发了微信过去,让她和程樾聊完告诉他一声, 他也好安心。消息石沉大海,陈望洲不指望室内的这场谈话能轻易结束,可大概过了七八分钟, 一道小小的身影推开了大门。陈望洲看见她裹了件外套、手上拿着东西朝自己走过来。灯光打在她的身后,勾勒出一道清瘦的轮廓。程落半跑着过来, 拉开副驾的车门,陈望洲这才看清楚她手上的东西, 棉签和碘酒,还有药膏。她眸中还闪着泪花,心疼地看着他,抬了抬手,也只敢轻轻地托起他的下巴。“疼不疼?”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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