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出去透透气,说说话。”婚宴是在柏悦举办的,楼上66层便是知名的酒吧,360度视角,能将北城的古香古韵与现代繁华风景尽收眼底。邵京棋带着她出了宴会厅,直接坐电梯去了65层,再转另一部电梯抵达顶楼酒吧。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俯瞰下去,笔直的长安街上车水马龙,楼宇间灯光璀璨,但她无心看风景。朝坐在旁边的邵京棋笑了笑,轻轻地问:“京棋哥,姿仪姐呢?”“她已经离开婚宴了。”“哦。”他朝小姑娘扬眉:“陪哥哥喝杯酒怎么样?不喝果汁。”“那给我调度数很低的酒,我刚才已经喝了杯红酒了,我妈妈会说我。”他点点头:“好。”在陈瓦霜眼里,邵京棋一直是温润如玉,极有分寸的,刚才带着赵姿仪走过场时风度翩翩很有耐心,即便是现在,言行举止亦很绅士。她想起来要跟妈妈说一声,便拿出手机,给妈妈报了个信儿。支着下巴,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尔后问他:“你是不是常来这儿啊,景观还挺漂亮的。”“确实经常来,你之前还没成年,我也不好带你过来喝酒。”他回答。陈瓦霜笑笑,望他一眼,又低垂了脑袋。邵京棋注视着这个因为喝了红酒,脸颊微粉,略显娇羞的女孩。她已经十八岁半,在上大学了。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之前对她倒也没现在这样的感触,只是最近这半年,隔段时间不见,她就好像又变了个模样。“在想什么呢?”他问。陈瓦霜干干地笑:“姿仪姐是不是就是你相亲的对象啊?”“是的。”他这次完全没有再遮掩,直接说,“过年时在美国见了一面,我们两家虽然不算世交,但她爷爷跟我爷爷认识,后来她父亲带着他们全家去了美国,在美国有自己的产业与相关人脉。”“哦,听起来很厉害。”这些家庭之间关系一向盘根错节,互相交涉,相比之下,收养她的夏家,全靠夏家父子自己打拼。陈瓦霜对此一向知之不深,只能听一句应一句。“霜霜不喜欢听这些吧。”邵京棋呵叹,“哥哥以前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听从父母的安排也没什么,可是一旦要成为现实,我才发现心里是那么抵触。”陈瓦霜愣愣地看着他,他和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有城府有手段,真实想法从来不会直白地吐露出来。可是现在,他却说得这么直截了当,毫不遮饰。“那你要怎么办?”她低低地道,“我听说你爸爸在逼…催你。”
服务员端来了酒和几样小食,有陈瓦霜爱吃的炸薯条,她拿着吃了两根。邵京棋抿了口酒,突然笑着说:“要不然,霜霜帮哥哥出出主意?”“我能帮你出什么主意啊。”他淡笑:“毕竟你也见过她,觉得她怎么样?”陈瓦霜怔住,这种问题她怎么好回答,她只能说:“至少外表上,她长得蛮漂亮的,又会打扮。”她喝了一口度数低的鸡尾酒,酸中带了些涩味,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调的。“大家都这么认为……只是这种被安排的滋味,原来并不好受。”他自嘲地说。啊这……“可你之前你谈过那么多个,都没有成。”陈瓦霜好想吐槽他,怪谁啊……“哥哥是谈过好多个,但都是玩玩。”他语调平淡,“那些女人你也见过,不可能带回家。”“所以现在有个能带回家的,不是水到渠成么?”陈瓦霜发现自己真的不会安慰人。邵京棋看着她,忍不住说:“你今晚怎么回事,喜欢跟哥哥唱反调?”他抬手捏她的脸颊,陈瓦霜有些排斥,身子往旁边倾了倾。却在此时,听见“啧”的一声,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一旁,目光冷冽,脸色阴沉,向坐着的二人投下一片阴翳。陈瓦霜抬头望向冷峻的陆墨白,感觉他看过来时好像要吃人。邵京棋却懒得多看他一眼,冷着脸说:“你过来做什么?”“过来看好戏啊。”他娴熟地拉开椅子,坐在陈瓦霜对面,见她手里拿着咬了半截的薯条,仿佛很不爽,嗤之以鼻地说,“没心没肺,你吃得还挺开心。”为什么总是凶她,吃根薯条也要被嘴……陈瓦霜很气愤:“我就吃了两根。”陆墨白收了眼神,用质问的语气对邵京棋说:“婚宴还没结束呢,就把小姑娘叫到这儿喝酒,不合适吧,不用送赵小姐回去?”邵京棋心情不好,声音也有些凉:“送不送她,与你无关,叫小霜过来陪我喝两杯,更不用征求你的意见。”陆墨白吊儿郎当地笑,眸光掠过陈瓦霜白里透红的脸颊,懒懒地道:“可惜小丫头的家长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走?这家酒吧你入股了?”此情此景……陈瓦霜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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