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应了声,眼神示意银铃不要和老船家攀谈。毕竟他们都听不懂苗话,弄不好银铃和这老船家合起伙来将他们沉倒河底去。银铃哼了哼,不许她说苗话,那官话总可以吧。她舔了舔嘴唇,看着何玉腰间的水壶道:“何大哥,我口渴了。”许是早上的萝卜干咸了,才小半天就嚷着要四五道水。这水喝多了忍不住又内急,直肠子的小姑娘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嚷着要上茅房。看着让人忍不住怀疑她又在搞什么花招,所以陆清河很是不悦骂她懒牛懒马屎尿多,一路来没什么好脸色。何玉看着她颇为可怜,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喊声一何大哥,水就递了过来。看她要耍小聪明逃走,也会贴心的提醒她不要白费力气了,再被抓回来那黑脸的陆大人真的会打断她的腿。审时度势的银铃就此老实了几分,不知不觉中就同他亲近了起来。何玉拧开木塞的水壶递过来,本能的就扬起脑袋等着喂水,被绑起来的手像是小树丫一样虚虚扶着水壶。起初五大三粗的何玉喂得猛了,将银铃呛了好机会。后来慢慢得摸了门道,也就得心应手了。只是看着那双粉嫩的唇瓣,沾惹着晶莹的水珠,像是蔷薇花一样。他好像一下就明白了昨夜为什么陆清河会在强灌了她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强吻了她。真的是她自找的吗?也许不是吧,是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涡流,多看一眼就被卷进去。“好了吗?”他问出的话也不自觉温柔了几分,对比于背后的冷言冷语,简直如旭日暖阳。陆清河:“何玉还不快点,是要把船掀了吗?”可是船根本不会翻的,老船家把住了另外一侧,竹篙撑进水中,船稳稳当当的停在河中间。“是大人。”何玉连忙应道,一边又催促银铃,“好了没有,少喝点,一会胀肚子。”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示意好了。水壶撤开,手指豪迈的抹了一把嘴,甜腻腻地笑道:“谢谢何大哥。”何玉:“不客气,河对岸就有农家一会儿先去方便一下。过了这里不知道要走到多久才能遇到人家了,进山后有野果的话,我给你摘些压一压就不会这么咸了。”银铃立刻就同他攀谈开,叽叽喳喳的将其时令下山间有什么野果野蘑菇侃了一通,勾得老船家也忍不住的插话。船篷里的陆清河却是一言不发,犀利的眸子毫不避讳的扫了银铃脸上。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而何玉从一开始对她凶狠的敌意,此刻已经转而变得拘谨又温和了。他的脑子忽然生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样的念头一出来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笃定的它的正确性。陆清河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在使美人计。她在离间他和何玉,尽管那个女人并不是一个美人,但是她用柔弱成功拿捏到一个男人。对,没有男人会拒绝一个娇滴滴又可怜的女人的。
他闷闷的想,何况她她长得并不是太差。但是陆清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不对自己示弱,在自己面前就跟着山野猴子一样没有分寸。在何玉面前却像个女人,他们何时熟络得她喊一声何大哥,何玉就一呼百应了。显然这个女人很会看人下菜碟。“何玉,一会儿到了岸,你先去前面探探路。”他忽然道。何玉也不问为什么,立刻就应了声是。至于去探什么,陆清河没说。只是银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抓到的一只野狐狸,他想要着驯服它。所以打它饿它骂它,以为在自己威严之下那只狐狸就不敢跑了。但是后来,那只笨狐狸叫人用一块生鸡肉骗走了,他去找就只找到了一张狐狸皮回来。那他现在要对它(她)好点吗?陆清河不禁沉了沉眸子,不过他很快就否定这样的念头。不能对那丫头好,否则就中计了,她还会爬到他的头上来撒野。船过河岸,何玉带着银铃去了一趟农家茅房,回来将绳子交给陆清河便率先翻了小路先行而去。不过一息的功夫,他急匆匆的身影又从草丛力钻了出来,小跑到陆清河面前,将腰间的羊皮水壶递给他。“大人,这个给您,一会儿子保不齐这妖女又要嚷嚷着口渴了。”明明是他的水壶,不知道什么似乎成了银铃的专用了。陆清河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接过手来。送完水壶,这回身影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山林间。一直到天黑也没出现,不过陆清河和银铃每走一段路。在路口就放得有草结路标,跟着路标走一路畅通无阻。只是一整天都在吵吵着要喝水的银铃,跟着陆清河竟是什么幺蛾子也没出。跟头小毛驴似的,偶尔打个鼻息。弄得陆清河忍不住回头好奇的问道:“这会儿你怎么不要水了?”银铃舔了舔干燥的嘴皮,摇了摇头。“不渴。”但陆清河的水壶还是递了过来,是他腰间那只,而不是左手上的那只。“喝吧,你一天没喝水了。这是我的,何玉这只没水了。”他还好心的解释了一番,但明明何玉那只有水的,银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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