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昨日哲秀秀等人走后,小人一回来那姑娘就不见了。此事何侍卫可以作证,我们也是当时就封锁了城门,奈何人还是没了。”忙活了半宿到现在张储也弄不清楚本关在屋子里的人是跑了,还是叫陆清河藏起来在故意刁难他们这些当差的。毕竟自从矮寨回来后,这厮就变得十分的不正常。尤其是眼睛突然失明又复明后脾气愈发的大,好像窝了股火随时要找人泄泄火才舒坦。从现在的情况而言,他怀疑陆清河定是那半夜发神经自己把人藏起来,然后忘记了来寻他们的不是。屋外田伯听到了些响动,猜想他们在找银铃,敲了敲门。“大人,小人田复,矮寨那姑娘差小人给您带了封信来。”陆清河噌的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哪个姑娘?她现在人呢?”田伯呈上信封,“就是您前几天夜里带去杨府的那小姑娘,小人来时她正在杨府睡觉还没醒呢。小姑娘估摸着要走,昨夜半夜宵禁又不得已回来了。”“张储,立刻带人包围杨府,这次要再放跑了她,提头来见我!”陆清河连信都没拆开,饬令张储带兵包围杨家。此时银铃还慢条斯理的刚从床上起来,编着辫子往院子中去。从井中打了桶水洗漱,不慌不忙的吃掉已经放冷了的早点。贴心的洗干净碗筷放进橱柜中,然后才背着自己的小布包从后门翻出。然而脚尖才刚一落地,一声冷冽的“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到背后,手指粗的麻绳迅速绑住她的手腕。“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放开我!”待盯眼看清来人是一溜的淄衣捕快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睡过头,这会子田伯早就把自己的书信送到陆清河跟前去了。以眼前的阵势来看,得知真相,他心情十分的不好。指不定要翻旧账,这衙门是断不能去的,简直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大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这也没犯什么事,你们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呢?”银铃可怜巴巴的叫唤,她那双跟机括一样的手指就从指甲缝中伸了锋利的刀刃,一点点磨着麻绳。才不过一刻的功夫,刚从杨府后宅转到前门,麻绳就被割开了。银铃瞧准形势撞开跟前的差役,拔腿就往大街上跑。此时天还尚早,路上行人并不多,小姑娘的身影奔在街道中甚是扎眼。加之没有官差追捕,周遭无任何遮挡,明晃晃的晃荡在弓弩之下。手持弓弩的人犹豫几分,终在无可奈何中叹了口气,扣动弩机。箭矢穿破旭日而去,一箭精准的射中逃窜的人。看着那道黑影倒下,陆清河手中的弓弩颓然放下,失神的看着涌上去的差役将银铃拖起来。
软趴趴的人提溜到自己面前,瞪着愤怒的眼睛,难以置信朝自己射箭的人会是陆清河。“对对不起,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跑。”陆清河轻声道,面无表情的遣退差役,俯身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来。他想起幼时那只小狐狸也是这样抓住的,在雪地中以生肉为饵诱它出来,然后用自己的小弓箭一箭就射中了它的爪子。小狐狸拖着箭一路跑了很远,白雪上拖出一道艳丽的血痕。他欢喜的跑上前去抓,手才刚碰到狐狸的耳朵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他被咬疼了,本能就揍了它一拳。现在陆清河不敢了,甚至后悔向她射出那一箭了。可不伤了她,他要用多大的网才能毫发无伤的网住她。“陆清河,你混蛋!”银铃怒声大骂,像是应激的小狐狸一样胡乱的挣扎,甚至是拔了肩膀上的箭头狠狠的向陆清河脖子上刺去。拔掉箭矢,伤口咕嘟咕嘟地冒血,一下染红了酱紫色的短衫。她也疼的失去了力气,半举起来的手臂突然垂了下去,未伤他半分。陆清河却被吓得惊慌失措,看见逐渐失去血色的银铃双腿发软不慎摔在地下,抱着她苦苦哀求道:“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不是真的想伤害你的,如果你不跑,我根本不会动弩机的。”“你混蛋,你知道弓弩杀伤力有多大吗!”“混蛋,我肩膀都要碎了!”银铃叫嚣要杀掉眼前这厮,却看见那双下雨的眼睛,委屈的埋进他的怀里大哭。“呜混蛋,我肩膀好痛好痛!” 关于路引的事杨府一早被衙门差役团团围住时,赶上瞧热闹的百姓道是衙门在抓什么大案嫌犯。拉水车的,支小摊的,送菜进城的纷纷撂下挑扒拉在巷子后。对于这位新来的县太爷,大家伙儿特别喜欢看他办案,人模样长得俊,手段厉害。不过短短半年就两次大挫苗人威风,酒馆客栈里都将这事编排成话本说书了。好不容易遇上衙门办案,人人都上赶着亲眼瞧瞧县太爷的威风。只见那苗疆妖女挣脱了绳子,撞倒差役就要逃之夭夭。衙门的人也不追就放她跑,然后站在杨府前的公子架起手中的弓弩,瞄准逃跑的人,扣动扳机一箭精准的射杀过去,人就栽在了地下。现场立刻响起一阵阵欢呼声,赞叹小县官大人箭法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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