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寻不到平衡,她用力撑住卫湛的肩,羞赧地?失笑:“我使不上力,再?试下。”随之再?次抬腿,盘上他的腰。“郎君扶我一下。”背后?被一只手掌撑住,整个人有了借力的点。顺利盘上卫湛的劲腰,她双脚一勾,挂在了男子身上,瞬间有种?攀上雪山的充实感。卫湛一手扶住她的背,一手拖住她的胯骨,毫不费力地?走向床帐,脚步稳而矫健。想起上次关于“桃花”的讨论,宁雪滢窝在他的颈窝,意味深长地?问:“郎君真有那么多桃花吗?”卫湛淡淡道?了声“没有”,想要结束猎人间的较量。与她较量感情之事,只有输的份儿。宁雪滢“喔”一声,弯弯眼睫,故意逗他,“可我有许多。”脚步顿住,卫湛侧目,冷幽幽的。宁雪滢刚要改口,后?臀蓦地?一疼,脸蛋刹那通红。卫湛拍的那一下力道?不小,就是故意惩罚她,“疼吗?”宁雪滢脸色更红,殷红欲滴,有热气?儿自皮肤渗出。正在她羞赧不已时,又刚好捕捉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就说他外表霞姿月韵,骨子里坏透了吧。宁雪滢钻进被子里,不再?理他。另一边,大?雪纷飞的途中,季懿行得了一场风寒,夜里发热不退,由三?千营的小卒照顾在侧。混沌中,他不知梦到什?么,拧紧眉头。在一阵汤药味的萦绕下,陷入深度梦境。梦里置身阴暗的大?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却?少了家的温馨。一名美人被两名宫侍摁住肩头,痛苦挣扎。她们的前?方,有一名妇人被悬挂在油锅之上。油锅冒泡,热气?腾腾。梦中美人眼泪成串滴落,哭哑了嗓子,哭花了妆容,无助地?喊着?“娘亲”。那妇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费力扭头,沙哑开口:“滢儿别管娘,不要掉进太子的陷阱!”一名男子端坐在不远处的地?台宝座上,被暗光遮蔽,只堪堪露出个轮廓。男子手里拿着?一叠未着?墨的笺纸,一下下拍打在膝头。“田夫人和卫湛,你选一个。”那语调意味不明,七分冷二分笑,还有一分不甚明显的酸意。美人忧心忡忡地?看着?被热油熏烤的母亲,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朝地?台宝座靠去。撮花长裙曳地?铺散,上面绣着?振翅的彩蝶,还有簇簇芙蕖。男人后?仰靠在宝座上,搭起一条腿,悠闲地?晃着?靴尖。四周美婢如?云,有人殷勤递酒,有人捶肩揉背,而男人早已习惯被这样服侍,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的张狂。“雪滢,孤再?给你一次机会。”抬手扬起一张张笺纸,他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按孤说的做,可保你们母女全身而退,否则后?果自负。”美人无望仰头,看着?漫天的笺纸,泪快干涸,“求求太子殿下,放了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做”梦醒时,季懿行听?见了美人给出的答案,亦看到梦里坐在暗光中的男人露出的笑,得意又讽刺。可印象里,太子不过十五六的少年,不该有这样浑厚的嗓音。疲惫地?睁眼,他方知自己做了一个诡谲的梦。有关宁雪滢和卫湛。是潜意识里想要拆散他们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床边传来小卒的脚步声,“老大?,你醒了!”季懿行坐起身醒脑,没彻底清醒。“怎么了,老大??”“你觉得,太子为人如?何?”“这咱哪敢胡乱说啊。”“又没外人,说说无妨。”“生?逢盛世,但也知肩负重任,识大?体?、听?忠言,是一位贤明的储君。”小卒坐在床边,拿起凉透的药汤准备温热,“怎么突然问起太子殿下?”“没什?么,随便问问。”季懿行讷讷一句,暗道?不该被虚无的梦境困扰。除了此番一同前?往大?同镇剿匪,自己与太子八竿子也打不着?。与此同时,大?同镇总兵宁嵩收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执笔者,宁雪滢。
读过信后?,宁嵩心情复杂地?坐在总兵府大?堂的帅案前?,与部下们核对着?逐一击破各座山寨的方案。糙糙的装扮下,一张脸生?得极为精致,甚至有些男生?女相,也难怪刚入伍时,不少人拿他的相貌调侃,说他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后?来,宁嵩越打扮越糙,加之性?子粗犷、武艺高超、脾气?火爆,杀鸡儆猴了几次后?,再?没人敢当面开他玩笑。在否定了部下制定好的方案,宁嵩拍拍桌子,“禁军不熟悉附近地?形,每支队伍里必须安排进咱们的人。”“可咱们的人剿匪不力,挂帅的统领未必会听?从总兵大?人的意见”在景安帝登基后?,不断扩充禁军,削减各地?招兵的权限,以致地?方兵力减弱。宁嵩几次上谏请求放宽地?方招募的权限,均石沉大?海。如?今总兵府可用的强兵甚少,才会在多次攻击悍匪时铩羽而归,加之本地?最大?悍匪窝点配有火铳等兵器,强攻损兵折将不说,还会致周边百姓于水火。而其余山头的盗匪对最大?匪窝的头子一呼百应,拧成了一股又硬又粗的绳,难以割断。宁嵩坚持自己的想法,屏退众人,再?次打开女儿寄来的书信,戾气?一瞬收敛,捧起笺纸,眼泪潸潸地?贴了贴脸。好闺女,再?等等,待为父捣毁了这些窝点,就去皇城替你做主。甭管是户部尚书府还是永熹伯府,他都不能让女儿受窝囊气?。好在女儿在信中报了平安,还说公?婆和夫婿都待她极好至于季懿行,宁嵩至今不知他将到来。半月后?,腊月十四,小寒,禁军将士陆续抵达大?同镇。一座覆雪的高山上,几名小喽啰以松柏做遮掩,紧紧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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