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半个小时后,病房里的监控重新恢复,在门口的保镖离开后,两个医生闯进了病房,他们走到路柏身边,伸手试图搬运路柏的身体。一个医生半蹲下,背着路柏往门口走,其中一个人在外面望风,外面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又重新把路柏放回床上,摆成原来的模样,然后匆匆离开。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录像,陆知遥看得冷汗直流。路柏不能留在这里了。陆知遥联系焦伍,天还没亮,就把路柏转移到院外,用直升机送到焦伍准备好的医院里。医院在一座小岛上,焦伍把整个岛租下来,手术也提上了日程。医疗设备都准备妥当,焦伍把整个岛的交通断掉,用专门的机器屏蔽掉这里的信号。回到小岛,陆知遥几乎扎进了实验室,手术的前一天,焦伍在沙滩上遇到出关的陆知遥。他坐在沙滩上,夕阳完全落进海底,天边只能看到一点亮光,焦伍看着他的背影,海风吹乱了他的发稍。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悲凉。这是第一次,焦伍看到如此脆弱的陆知遥,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那般摇摇欲坠。在他眼里,陆知遥一直都是坚不可摧,高高在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牵动他的情绪。焦伍走到陆知遥的身边坐下,掏出兜里揣着的两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递给陆知遥,“遥哥,要喝吗?”陆知遥没接,焦伍收回手,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天边逐渐变黑。焦伍两罐啤酒喝完,陆知遥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沙子,“走了!”焦伍“嗯”了一声,“遥哥,你在我眼里是非常非常棒的!我永远崇拜你!”焦伍听着脚底踩在沙子里的沙沙声,陆知遥低笑一声,然后被掀起的海浪盖住。第二天的手术持续了很久,焦伍在走廊上来回走着,他第一次感觉时间走得如此慢,他趴在门板上,踮起脚也看不见手术室里情况,左眼皮突突直跳。焦伍不信神,在这一刻他嘴里祈祷着,希望路柏能顺顺利利的完成手术。手术进行了十三个小时,把预先准备好的血包几乎用尽,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陆知遥和其他教授一起走出来,他们的脸色都带着疲惫之色,焦伍没敢直接问陆知遥。把一个教授拉到一边,眉头紧锁着问:“手,手术怎么样?”那个教授吞吞吐吐,“虽然手术过程很艰难,但最终还是完美的完成了!这次一次巨大的进步!”焦伍才松了一口气,路柏在加护病房里时刻检测着,三天后才渡过危险期。路柏转入普通病房,陆知遥每天守着路柏,每天晚上,像哄小孩子入睡一般,给他讲起了童话故事!
这几天为了手术几乎耗尽陆知遥所有的精力,他坐在床边,脑袋靠着病床上,抓着路柏的手,把自己给哄睡着了。路柏的身体像是掉进了漩涡里,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往下掉,却怎么也掉不到地面上,头朝地脚朝天,围着脑袋z旋转下落。又晕又恶心的感觉越发强烈,路柏扭动身子,却发现手臂上像是吊着一座大山一般重,他用力挣扎起来,整个空间像是蛋壳一般碎开。细密的光线从裂隙中渗透进来,路柏掀开沉重的眼皮,脑袋艰难地转头,他手臂上正趴着一个人。路柏动不了,嗓音沙哑,“谁?”陆知遥以为自己幻听了,浑身一个激灵从梦中惊心,他慌乱地查看路柏的情况。四目相对,看着路柏明亮清澈的眼睛,陆知遥的内心更多的是酸楚,他真的做到了,让路柏醒过来了。陆知遥不可控制的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力搓了搓眼睛。路柏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谁?”真正确认这不是他做的梦后,陆知遥把脑袋小心翼翼埋进路柏的胸口,声音沙哑又哽咽,“路哥!你终于醒了!”路柏有些发愣,他稍微一动,反胃的感觉就涌上心头。路柏推着了眼前人的脑袋,手指插进那蓬松的卷发里,触感温热柔软,像是在撸一只毛茸茸的大狗。“谁?”陆知遥抬起头,“路哥!你说什么?是要喝水吗?”路柏平复自己的呼吸,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你是谁?”陆知遥瞪大双眼,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陆知遥啊!”路柏转动脑子,感觉大脑里装满了锋利且尖锐的石头,沉重不已,稍微一思考,脑子里就像刀割般地疼。路柏闭了闭眼,“不,不知道!别问我!我头好痛!” 你不许喜欢别人!陆知遥注意力全在路柏身上,“哪里疼?”陆知遥压下心里的慌乱,仔细检查了路柏现在的体征,“是不是感觉有些恶心?头晕吗?”路柏呼吸有些重,眼睛闭上没有睁开。一通检查下来,只发现颅内压稍微偏高,陆知遥才放下心来,“没关系,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你现在颅内压偏高,需要卧床休息!千万不能乱动!”陆知遥擦干净路柏额头上渗出的汗,又开了些的药,加在路柏的输液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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