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五之前的这几天才是百姓们的狂欢,金水河畔人山人海,一艘又一艘的龙舟快速划过,像从水面划过的耀眼星子,岸边的看客呼声震天,嗓子都要喊破了。这些看客里单纯来看热闹的不少,更多的却是赌客,一场龙舟赛下来,有人倾家荡产,有人骤然富贵,所以每年金水河上真有不少跳河的。巡城御史专门带着人在河边盯着,瞧见哪边有动静了,就派人过去捞人,大过节的弄这出给谁看,不知道初五那日有御驾亲临么,到时候浮起个尸体不是扫兴么,要死也得换个地方!跳了水又被捞上来,白白吃上一次苦头,再跳就直接把人押走。端午前一天金水河畔会开始戒严,搭建看台和彩棚彩帐。思及此,萧时善动了动心思,嫁人之后,她就安分守己了,因着自持身份,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只是眼下她手头紧,听到云榕谈及龙舟赛,心里就如同钻进了一只小虫子,挠得她心痒。“二姐姐你知道的真多。”云桐道。云榕被云桐夸得飘飘然,继续说道:“不光有龙舟赛,还有马球、射柳、耍百戏呢。咱们的彩帐虽然视野开阔,但只能看到龙舟赛和耍百戏,马球和射柳在另一个场子里,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瞧瞧。”云桐立马点头应下。史倩插不上话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三嫂,安庆侯府的位置在哪儿呀,往年我倒不曾注意过。”云榕道。
在哪儿?在犄角旮旯里呗,都快被挤没影了,萧时善转动着绿团扇,肌肤如雪,细腻如玉,摇晃着那抹绿意,似能流淌到人心里,弯唇笑道:“二妹妹是去拜会一下吗?若是如此,我带你去走走就是了。”闻言,云榕噎了一下,谁要去给她家拜会,要拜会也是安庆侯府的人来拜会。事情是这么个事情,话却不能张口就来,她心里憋了口气,索性撇过了头去 ,见到云桐盯着萧时善看个不停,云榕心里更气,有什么好看的。云桐没发现云榕的眼神,只觉得三嫂这一笑有种说不出的好看,眼睛更是随着她的手腕微微转动。史倩察觉到话里似有机锋,但不清楚内里,云桢却是听得明白,心下有些好笑,顾及云榕的面子,她把话题转到了别处。冲着云榕叫的那声三嫂,萧时善也可大度地不予理会,但这种逮着机会就踩的举动也忒讨厌了。时近中午,几位姑娘各自散去,萧时善心里有事,回到凝光院,立马叫来了常嬷嬷。“姑娘,什么事这么急?”常嬷嬷惊讶地道。萧时善问道:“嬷嬷,昨日我跟你说的事,你可跟张大哥说了?”“还没来得及说呢。”常嬷嬷一般在国公府住着,外头虽然有住所,但不经常回去,“我想着这两天找个空儿回去一趟,姑娘有急事要办?”本来是不急的,现在事情摆在眼前,自然就急了,萧时善琢磨着也不必往后拖了,不妨趁着此事看看这个张亨是否是个可用之人。“恐怕得劳烦嬷嬷跑一趟了。”萧时善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打探清楚今年有哪几支龙舟队能进入端午当日的比赛,即使得不到明确答案,也要给个大致范围。再将这几支龙舟队往年是否参与过竞渡,组队的时间长短,各自的战绩都打探打探,最好问清楚是哪家组织的队伍,把这些都弄明白,先列个单子给我瞧瞧。”常嬷嬷越听越不对劲,姑娘打探这些是要做什么,若是只想跟着夫人们赢些彩头,需要打探得这么细?萧时善支着下巴道:“先这么着吧,嬷嬷今日就回去跟张大哥说一声,尽快给个信儿,然后再说后面的事。”得了萧时善的嘱托,常嬷嬷也没耽搁,出了卫国公府径直往猫儿胡同去了。常嬷嬷本是梅氏的陪房,家里那口子大小也是个管事,曾帮着梅氏打理田庄,后来梅氏仙逝,张管事被换了下来,没几年就因病亡故了,留下了孤儿寡母无人看顾。原本常嬷嬷有一儿一女,除了大儿子张亨,还有个小女儿,从生下来就孱弱得像个小羊羔,没到周岁就夭折了。毕竟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常嬷嬷每每想起就难忍悲痛,没过多久,梅氏又因难产而亡,留下了尚在襁褓的小小姐。常嬷嬷瞧着这孩子便想起自己那个福薄的闺女,因此照顾得愈发尽心尽力。常嬷嬷在侯府当差不常回家,张管事去世后,张亨也就无人管束,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却至今没个正经活计,成日里呼朋唤友,不务正业,令常嬷嬷时常头疼挂心。昨日听了姑娘那番话,常嬷嬷心里着实高兴,正寻思着找个空儿回来一趟,跟儿子好生说道说道。因着端午将至,每逢节下事情就多,卫国公府比安庆侯府讲究,很多事情要循着旧例来办,常嬷嬷又是个爱cao心的,一时脱不开身,本想过完节再回来,没想到今日姑娘又跟她说了那些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生出几分疑惑,便向姑娘询问因由。萧时善哪能直愣愣把事情全抖搂出来,见常嬷嬷问起,她便淡定如常地说道:“打听得清楚些是为了有话可说。端午那日,老太太和太太们要去金水河畔看龙舟赛,我在边上陪着,若是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常嬷嬷一听也是,姑娘性子好强,原来是为了那日在老太太跟前挣个脸面,心头的那丝疑惑散去,一心想着让儿子把姑娘吩咐的事儿办好。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常嬷嬷一路走来,路上停歇了两次才到了胡同口,走进弯弯绕绕的胡同,到了自家门外却见大门紧闭,上头挂了一把铜锁。常嬷嬷心道来得不巧,不知又往哪儿胡混去了,可姑娘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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