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两年?,肚子里毫无动静,不知?受了老夫人多少磋磨,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在最后生产时撒手人寰了。老夫人嫌萧时善晦气,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一直不太待见她,这?孩子长大一些,性子愈发古怪,竟是个不服管教的,不服管那就管到她肯听话为止。府里那几位公子小姐,只有萧时善被?罚跪过祠堂,在阴森冰冷的祠堂待着,晚上还能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尖利猫叫,胆小的肯定要被?吓破胆。最让老夫人不满的还是跟卫国公府的这?门亲事,不是说这?门亲事不好,而是这?么?好的一桩亲事不该落在萧时善的头上。三丫头,四丫头,还有六丫头,哪个姑娘不比五丫头懂事听话,随便府里的哪位姑娘接下这?桩亲事,老夫人都能喜出望外,但唯独让最不讨人喜欢的五丫头得了去,老夫人不仅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愤怒。五丫头若懂事些,就该把?亲事让出来,一个丧妇长女哪有资格嫁入卫国公府。这?老太太可?不是光想想,她是真的有脸说,萧时善当时听到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换亲的说法。依照老夫人的意思,她应该主动站出来,把?亲事让给还没出嫁的两位姐姐,或者让给她六妹妹。萧时善差点没跳起来呸她一口,她怎好意思说出口,大概这?老虔婆也知?道这?事不太好听,又舍不得这?门亲事,最后才不了了之。到如今,萧时善还肯踏入安庆侯府,已经是孝顺得不能再孝顺了。在上房叙过话, 众人移步到花厅落座,男客女客分坐在东西两厢,戏台子上已经敲锣打鼓, 咿咿呀呀地?开唱,请的戏班子是三庆班,虽然没请到成家班,但三庆班还有个名角儿朱春儿,也?是当红的戏班子了。上头?正在唱《祥芝应瑞》,萧时善没什么心?思听戏, 拿眼往东边瞧了几眼, 没在其中看到李澈,不免有点担忧。倒不是担心李澈如何,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见?不到面就担心?,她担心?的是她那些不着调的叔伯兄弟, 冲上次他们那种谄媚的热乎劲儿,别又到别人跟前来献丑。左右不再她眼前,她想管也?管不着, 萧时善心想能得个眼不见为净也?好?。“五妹妹,你这身衣裳是云雾绡做的吧?”真是不得?了, 寸纱寸金的云雾绡都穿上了。听到云雾绡三个字, 周围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方才就有人悄摸打量她的穿戴,这?会儿连掩饰都没有了, 眼睛直勾勾地?盯了上来。萧时善侧过头?去, 弯起朱唇道:“嗯,夫君从南边给我带了两匹。”真是有眼光, 还以为没人看出来呢。两匹?一匹云雾绡放在京里都能抢疯了,她居然一下得?了两匹,“三公子可真是疼你呀。”萧时善抿着唇笑,“还好?。”这?种甜丝丝的笑容,看得?众人牙酸,谁看不出她那种得?意劲儿,戏台子上还唱什么戏啊,干脆让她上去演一场得?了!做姑娘时,别人看萧时善是考虑她的出身,出嫁之后更多的是看她的夫家,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是卫国?公府的三少奶奶,李澈又是长房长孙,考虑得?长远些,她这?身份只会越发贵重。在场的媳妇和姑娘有些是萧时善以前认识的,或是侯府的亲戚,或是些常来往的人家,以前见?了萧时善只惊叹于她的美貌,但心?里却不怎么重视,可这?会儿一个个都亲近了起来,仿佛她们之前就如此要好?。这?边有人夸她衣服漂亮,那边有人赞她发髻别致,还有人问起李澈明年春闱是不是要下场。萧时善时不时跟她们搭几句话,眼尾的余光往左后方扫了一下,瞧见?萧淑晴手里快要扯破的手帕,唇角微翘,抬手抚了抚发鬓,心?头?更是舒爽。萧淑晴的脸色难看,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眼睛盯着萧时善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紧紧地?攥起了手。陈氏走过来,拉着萧淑晴往后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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