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吹过,刺骨的寒风刮在肌肤上,有种刀割般的疼痛,萧时?善顶着寒风走进了大殿。疏雨去拿了三个蒲团,把蒲团摆在了老地方,她和微云坐在姑娘身旁,跟着姑娘一块做早课。天空阴沉得厉害,眼看?着还要再有风雪,早饭过后,季夫人派程姑姑来知会萧时?善收拾行装,决定提前两日回?国公府。萧时?善对此没有异议,迟早都要回?去,她不可?能安心在庵堂里当尼姑,这种吃斋念佛的清净日子,过个十来天还成,长?年累月地过下去,怕也熬不住这般孤寂。收拾好?东西,萧时?善出?门去了季夫人的院子,庵堂地方不大,走几步就能到,她踏着雪沿着石子路走着,视线一晃,冷不丁地顿住了脚步。李澈停在不远处,身上穿着银灰色宝相花暗纹锦袍,外面披了黑色大氅,身姿如松,偏头朝她看?了过来,地面铺着细雪,在日光地映照下有些明晃晃的耀眼。季夫人提前?吩咐了下去, 丫鬟婆子早早地把行装收拾了起来,这?会儿车马已在外面备好?,把东西抬上去就可启程回?府。听起来是简单, 但光搬东西也得搬上小半个时辰,既要防止磕碰破损,又要把所有的物件归整清楚,不是一股脑搁上去的事儿。半路碰上李澈后,二人一块去了季夫人的院子,那边还有点器物用具要收整, 程姑姑清点好?东西, 命丫头装进箱子里,再由粗使婆子抬出去,东西虽多,却也能有条不紊。眼尖的小丫头连忙问安打帘,程姑姑把手里的册子交给新竹, 亲自?迎了过去,笑道:“公子,少奶奶你们先坐, 太太在里面呢,我进去通禀一声。”萧时善往四下扫了一眼, 光是茶具就摆了三四套, 见?的珍宝多了,眼力自?然跟着提升了,愈发明白季夫人手里的东西件件有名堂, 那是非珍品而不入其眼, 说不艳羡那是假的,勋贵人家的夫人日子奢靡些?算不得什么, 但如?季夫人这?般能随心而行?的实在少见?。娘家底蕴深厚,夫家显贵煊赫,在内掌握内权,在外备受崇敬,里里外外都受不了一丝气,还能过得如?此悠闲自?得,这?叫萧时善好?生羡慕,思及此她不由得瞧了瞧李澈,倘若他能让她过上这?般日子,有什么忍不了的,便是让她洗手作羹汤也使得。兴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专注,李澈的视线朝她投来,他一路策马而来,身上沾染的寒气重,没让她靠得太近,这?会儿见?她头上没戴风帽,因适才在外面走?了一段路,鼻尖已经冻得微微泛红,一双水眸更如?水洗般澄澈,他伸手握了下她的手,“冷吗?”高于体温的掌心甫一握上来,肌肤就被烫了一下,像溅上了一粒火星子,萧时善下意识想收回?手,他干脆将她整只手包裹了进去,好?在有衣袖遮掩,倒也看不出什么,她拿眼去瞧他,又往周围的丫鬟那边扫了扫。李澈没理会她的示意,直接对跟在萧时善身边的疏雨道:“去拿手炉来。”疏雨应了一声,赶忙去拿手炉,真不是她们伺候得不尽心,而是她们姑娘出门不爱用手炉,总嫌拿着碍事。萧时善看疏雨跑得那叫一个利索,扭头对他道:“我不冷。”李澈握着那只冰凉凉的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我冷。”亏他说得面不改色,再被他握一会儿,她的手心都要出汗了,不过他既这?般说了,却是不好?去挑刺,总不能连个手炉都舍不得给。旁人都是小别?胜新婚,唯独到李澈这?儿次次不成立,在外游历个大半年?,回?府头一晚连她的院子都不踏入一步,从辽东回?来那次更是撇下她就走?,这?次来接人只怕也是沾了季夫人的光。她跺了跺冻得发麻的双脚,“夫君是来接太太的吧。”真有孝心。李澈掀了下眼皮,“是来接母亲,但也不至于把你撂一边。”没必要分?那么清楚。萧时善心道他也没少把她撂一边,她的目光往下瞟了瞟,被他这?样握着,倒真觉得自?己的手冰凉凉的,起初刚来庵堂的时候她还时刻拿着手炉,后来嫌麻烦就不用了,再后来也就冻习惯了,可见?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然而这?般双手交握多少有点不自?在,萧时善目光游移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矫情,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来了,还知道给她暖手呢,何必非要不知好?歹,总要有些?长进才是。颈边毛绒绒的滚边蹭到下颌,生出些?微的痒意,她抬手轻挠了两下,放下去的时候,索性把这?只手也伸进了他的衣袖。她飞快地抬了抬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厚着脸皮放心大胆地贴了上去,说实话是比手炉好?用得多。她向来觉得他的手生得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又蕴藏着力量,写?得一手好?字,还精于篆刻之道,若是将来落魄了,便是靠着这?门手艺也能混口饭吃。这?当然只是随意的假设,他哪里就沦落到去卖艺的地步了,无论如?何她还是盼着他好?的。李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摩挲着她的手背,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片刻,萧时善被他看得有点发虚,她不是睁眼瞎,相反在察言观色方面还相当敏锐,只是这?点灵光端看她肯不肯费心去用而已,有闲心的时候自?然肯用一用,没闲心的时候便果真成了睁眼瞎。她知道前?些?日子他虽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大约不会有多痛快,当然这?是她自?个儿揣摩出的结论,毕竟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实在厉害,既不屑于疾言厉色,更不会把不值一提的小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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