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是被你气的?!”萧时?善觉得自己没法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他?将她抱到圈椅上,踅到窗边站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抬眸看了看她,复又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时?善乌黑的?眼珠不断地游移,带着几?分警惕和不解,她满心焦灼,不耐烦地踢着腿,时?不时?地瞥他?一眼。脚尖踢着桌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听得人心烦,如此没规矩没仪态的?举动,萧时?善以前是不会做的?,但瞅着他?那副样子,心想烦了才好。被李澈收在一边的?舆图摆在桌上,她的?眼神定住,想了一下,忍不住打开?瞧了瞧,这一看可不得了,虽然不太懂具体含义,但打眼看过去就?被上面?勾画出来的?醒目标识给?惊了一下。萧时?善指着舆图,急忙问道:“这些红色标记是什?么意思,是被义军攻占的?州县?”李澈抬了抬眼,应了一声,“嗯。”虽说老早就?听说那边闹得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萧时?善赶紧找了找远宁府的?位置,心里顿时?一沉,这都快被义军包围了。“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就?没捞着一点好?这种破地方你想起我来了。”“放心,不会让你冲锋陷阵。”每年?一入夏, 则州城里便一日热似一日,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涌动的风也是阵阵热浪。此?时正值晌午, 街上没多少人走动,只有树荫下头有三三两两的人乘凉,从小巷拐出去,往正西方向走上一里多地就进了四平街,这里没有了?沿街叫卖的小贩,也没了?在树下乘凉的百姓, 却能?见到官兵巡逻换防, 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轿。两广总督的官署正是驻于此地,既能?连接各地交通要道,方便信息转达,也能?起?到钳制作用。因战事紧急,经常有加急信报从前线传来, 街上的百姓只要看到街上有骑马疾驰的军士,就知道是前线战报到了,时候久了?, 竟也见怪不怪了?。胡应尧在则州城当?四年?的两广总督,没能?把作乱的义?军给镇压下来, 甚至到了?愈演愈烈, 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尽管如此?,他的位子也一直做得稳稳的, 这其中的奥义?自?然不是因为他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而是上头?有个手眼通天的靠山,只要背后的靠山不倒, 他这位置依然能?安稳地做下去。因此?即使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他也能?在总督府里听曲饮酒,只是最近朝廷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隐隐不安,年?初的时候有人冒充玄都观的道士行刺皇上,虽未伤及龙体,但也令皇上受到了?惊吓。经此?一事,皇上再未召吴道长进宫,连当?初举荐吴道长的蔡阁老也因政事上出了?差错被多次斥责,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胡应尧虽然远离京城,也感觉到京师形势波谲云诡,偏生在这个时候,上头?又派了?人来远宁府出任知府,虽说人事调动是寻常事,但对方的身份不得不让他多留个心眼。旁边的丫鬟打着扇,胡应尧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有消息了?吗?还没接到人?”管家弓着身回道:“回老爷的话,大?少爷三天前就去接人了?,算着日子也该到则州城了?,耽误不了?明?日的会议。”此?次会议是为征剿作乱僮民,两广官员都会前往则州城,在此?商讨征剿事宜,远宁府位于前线,作为一府知府自?然不能?缺席。胡应尧还没见到人,一时不好下评判,只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到底是太年?轻了?些,若不是靠着祖上光辉,如何能?在这个年?纪当?上四品知府,兴许是来此?地捞点功绩也未可?知。如此?想着,胡应尧安心了?不少。“大?人,京中有信!”这声呼喊响起?,胡应尧刷地睁开眼睛,“快把信件拿过来。”管家赶紧接过信件,递到了?胡应尧手里,“老爷。”胡应尧一看是蔡阁老的传信,不敢耽误,急忙拆开信封,眼珠子上下扫动,越看越是心惊,霎时间竟起?了?身冷汗。此?时,胡士杰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头?脸带伤,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怒火。管家诧异地道:“大?少爷您脸上的伤是怎能?弄的,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跟您动手?”一提起?这个,胡士杰就一肚子火气,脸色阴沉至极,“爹,这就是你让我去接的人?呸,要不是——”胡应尧突然站起?身,“你是跟谁打的?”胡士杰见他爹如此?严肃,只当?是瞧见他脸上的伤动了?怒气,便把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起?先胡士杰按照胡应尧的吩咐去接人,只是人还没接到,先被一个美人勾了?魂去。胡士杰有个当?两广总督的父亲,两年?前又荫了?个锦衣卫千户,在两广地带基本是横着走,从来不知道收敛二字如何写,碰到个如此?销魂的美人,哪有放过的道理。然而不巧的是,这美人原是有主?的,对方还是他爹要他来接的人,如此?一来,就不好再强来,于是他便提出了?换妾,用五个美妾来换一个,足可?见诚意。这个提议倒让对方笑了?笑,胡士杰以为有戏,又谈笑了?几句,哪知正说着话,突然被摁着头?砸在了?桌上,头?上还被瓷盘划破了?一道口子。回来的路上,胡士杰越想越憋屈,积攒了?一肚子怒火。胡应尧脸色铁青,听完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东西,让你去接人,是让你去玩女人吗?滚出去!回去好好反省!”要说生气是真生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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