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晚上才发车,他不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他还要去找安野吗?安轻礼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为什么要留给他这么多资产?像是将死之人留下的遗产一样。安野……安野的消息,安轻礼比他知道的更快、更早,是不是他去了x省?是很要紧的事情……
x省,黄警官在警车里叮嘱着青年人注意事项。
“你还是看起来太年轻了,”黄警官让人给他化了妆,“还是戴个口罩,才像一点。”
“嗯。”
“好孩子,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虽然按法律来讲,你是有义务配合警方,但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是有权利选择放弃的。”
“警官,”戴上口罩的安轻礼低垂着眼睛,笑了笑,“我父亲犯了重罪,照过去来说,我是该连坐的。”
“你倒不害怕。”
“我也怕,但是我想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如果真的为祖国牺牲,”安轻礼想了许久,看着警官的眼睛,“希望警官带给我叔叔一句话。”
顾景欢来到x省时已经第三天了,他顾不上高铁一天一夜的疲倦,动身赶去手下人说的地方打探情况。
“顾总,其实我们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听到这里一个叫老貂的说,安野会在三天后和他们碰面,但是安野似乎是得罪了那个叫老貂的,当时我们去问的时候,老貂很凶的样子问我们是不是认识安野,我们都说不认识,老貂说安野欠了他一批货。”
“在哪里碰面?”
“这……”手下人面露难色,“老貂后来问我们是替谁打听,我们就说是我们老板,我们还说安野也欠了您的钱呢,怕老貂觉得咱们跟他是一伙的。老貂说如果您也想知道安野的下落,就去萤火虫酒吧等他,他每天都去那里喝一次酒,酒吧老板都知道他。”
到了酒吧,顾景欢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所谓老貂的身影,他心里慌得很,他担心安野,更担心安轻礼,安轻礼到现在手机都无法接通,也没有给他回过电话。
老貂晚上才来喝酒,顾景欢手下人认识的中间人向老貂介绍,老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抽了口烟,操着一口方言味极重的普通话,“你就是顾老板?”
“是。”
“安野欠了你多少钱?”
顾景欢脱口说道:“本钱就200万。”
老貂眯起眼睛笑起来,露出一嘴黄牙,“200万,他说200万。哈哈哈哈哈……”
老貂身边的人跟着一起裂开嘴笑,似乎说这点钱,根本犯不上讨要。
“顾老板,”老貂点了杯伏特加,“这样,你把这杯酒喝了,算是我认识你了,我带你见安野,等把他手里那批货给卖了,我给你一百万,剩下的就当你交我这个朋友。”
顾景欢没想到老貂会答应的这么快,他忍着难受喝下了那杯酒,老貂夸了他一句海量,随即就带他上了辆车。
顾景欢胃里那杯酒翻江倒海,强忍着难受没吐在老貂车上,一下地就吐得脸色苍白,浑身发软。老貂的基地在一片荒废的厂房里,顾景欢以为老貂会像影视剧里那样给他蒙上眼睛,但事实上老貂并没有。
夏天的蚊虫和炎热让顾景欢几夜都睡不着,老貂虽然没有折磨他,但是他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难吃的饭菜,恶劣的环境,他何曾经受过这样艰苦的地方?顾景欢眼下堆积起了浓重的乌青,摇摇欲坠。
“顾老板,走吧,去见安野。”
安野……今天就可以看见安野了吗?
顾景欢在车里才得到片刻休息,车子左拐右横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一座湖面上的吊脚楼,顾景欢跟随老貂上了楼,随即看见楼梯的另一边出口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顾景欢的心立刻悸动起来,但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
“貂哥,您要的货,我都备齐了,全在这,您什么时候带我走?”
冰凉坚硬的枪口抵在了顾景欢的后背,老貂满嘴臭气的问他:“安野欠了你200万,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认……认识。”
顾景欢紧张得直冒冷汗,落在他苍白疲惫的脸上,像要随时破碎的水晶般脆弱可怜。
老貂多疑道:“我怎么感觉,他不像安野呢?杂皮,安野是这样吗?”
“老大,您问我,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跟照片也挺像的,就是……我也说不上来。”
顾景欢僵直了身体,插话道:“貂哥,他就是安野……他欠了我钱,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老貂一脚把顾景欢踹倒在地,朝着他旁边的地板就是一枪,怒道:“他妈的让你说话了吗?”
“貂哥,”安野开口道:“货我已经给您带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您现在怀疑我,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您在这个时候跟我起内讧,那我们都不用活了。”
老貂把枪往桌上一拍,骂道:“安野,你别在这放屁!要不是你暴露行踪让条子抓到,老子用得着操这份心?小毛因为这个到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这笔账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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