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走走停停,深切感受了一下异乡节日的热闹,还尝试了各种的美食、习俗和礼节。
似乎轻松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只感觉没有多久天就渐渐擦黑。
小镇瓦楼飞檐的一角下,通红的灯笼陆陆续续亮起,还有各摊贩撑起的火光和花灯,各式各样的炫亮。
夜色渐深,人却反而多了起来。本来就有些拥挤的街道,又陆陆续续有新的小摊摆出来,也许是专夜间来往贸易的小贩。
顾铭只感觉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牢牢拉住自己的手兀的松开了。本来全部心神都放在这上面的男人,几乎是很快就意识到,心好似都顿滞一拍,落了个空,底下是无边无际的直直下坠的深渊。
只是忽然一个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近。
转头的功夫,顾千珏变戏法似地掏出来一个面具,墨色的骨架交叠,片片苍羽覆盖,沉沉厚重好似将所有的光彩都吸了进去,只留最深刻的黑。
抬眼望,是戴着掖彩掐丝鬼仇面具的阁主,那面具色彩繁杂纷乱,对于阁主而言似乎有些不太匹配的活泼。只听得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顾铭,我给你戴上。”
后面窸窸窣窣还有一些嘀咕好似都变得悠远,但男人却是无论阁主说什么,都会认真记住的性子。
他听见阁主说,本来想给他买一样的面具,但是在摊贩上看到这个墨羽骨面就挪不开眼,觉得特别适合他,好像还因为袒露得过于溢于言表的喜爱,被摊主狠狠宰了一番。喜闹的日子又不好争执,只能咬咬牙买下了。
那短暂的不安和如被人抛弃的眩晕好像霎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耳边这人絮絮叨叨的呢喃,以及为他戴面具时温热的指腹。
以顾千珏的本事,顾铭当然能知道不是拉不住他的手,除非是不想拉住。所以顾千珏不知道的是,自以为很流畅的小惊喜却给男人造成了隐秘的惊吓。
等戴上面具,又在顾千珏长得出奇的凝视下,两个面具靠了靠。顾千珏说,果然配上我的顾铭,这个明明平平无奇的面具就好看了。
墨羽骨面是半颌面具,遮掩住下半张脸姣好的唇与全然的容滟,却盖不住英野的眉宇,闪烁而深沉的眸光,那流淌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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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驿站那租借的小船刚好承载得两人,茼蒿杆一撑,波涛荡开的水面便驾出一叶扁舟驶离了岸边。
两人轮换着在沉如月镜的水面上行进了五日左右。
顾千珏斜斜躺在船板,两手环抱颈项,一只斗笠随意地盖在面上遮住过分炫目的光还有水面映反的同样让人眼花的异彩。顾铭则身形不动如山,兢兢业业地撑铎着小舟,不知疲倦地向前。
只是离开岸边以后的小船,在茫茫无边的水面是那样的狭小,若是心性不坚的人,恐怕难免在这种宏大的天地之间生出渺小的怯懦。
“顾铭,我总觉得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我们在这水面上行了五日,这水下是有零星鱼虫,天上却是没有什么鸟兽飞过。若人不知,倒像我们在原地踱步”
顾千珏支起身子,神色难得严肃,长篇大论地分析起来。
说罢又掐起内息往水面一探,砸出跟两日前差不多大小的水花。最初的三日里,越行进,身体经络流转的内息似乎就越闭塞,顾千珏就开始留意自己的同样内息能在水面上砸出水花的大小来粗略判断,确实是驶得越远内息能砸出的水花就变得小了。
只是约摸前两日起,这个变化似乎就不见了。
为此顾千珏试了好多次,把水下的鱼炸起来不少,稀稀拉拉溅到船板上,不过倒权作改善伙食了,毕竟这期间也全靠干粮度日。
他们像是进入什么死胡同,心头那种生物闯入某个困境囚笼的直觉感,连他的心底也生出几分茫然无措起来。
“原地踱步”顾千珏生出一丝怪异感,这念头若平日可能很快就溜走,只是现下他狠狠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
他随手摘下戴在身上的剑柄上的樱穗,系在船头上,绑着玉石沉进水底。
不大不小咚地一声,红色的穗绳在浅冒得水面下荡开了花。
顾千珏有些兴奋地唤了顾铭来瞧。“果然有问题。”
若是船正常行进,激流之下,剑穗定是顺着水波的方向斜斜流动起来。此处想必是进入什么涡流或者某个阵法,与船行进的速度刚好相悖,相对下,船看似在前行,实则一直在原地不动。只是这辽阔的水际并没有什么参照,有那东升西落的日头感觉出时间的流逝,所以顾千珏才查不出什么问题。
然而面对这些逐待破解未知,顾千珏不觉离奇与恐惧,微妙的光芒在眼中闪烁,那是强者仿佛遇到层层叠裹的谜团,抽丝剥茧的兴味盎然。
他舔了舔唇,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剑,嗡鸣,兴奋。“顾铭,你相信我吗?”
男人自是无需回复,无论是行为还是眼神都彰显出对顾千珏的依恋甚至盲目的追求。哪怕阁主叫他现在去死,他都会毫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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