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也没这么使的。
一连下来,原本翩翩贵气的形象生生变得憔悴不已。
“不行就放火烧山吧,要是山头有人总会逼出来的。”陈怀宁也不敢多抱怨,只能继续搜肠刮肚地想一些便宜的法子。
“他若执意不愿见我呢。”男人几个月来头一回说了长句。“也许人不在这。”
“那会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找?”陈怀宁试探性地问出口。
顾铭摇了摇头,复道:“你走吧,回你的贡巫山。若是见到自会知会你,若是找不到,你也无须记挂此事,不必寻我。就此谢过。”
“行。”陈怀宁难得挤出这字,虽然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心思,他才一直追着顾铭出来,但这高强度的工作也不能一直干啊,谁知道这俩人又在玩什么你躲我藏的戏码。从怀里搜刮了一些伤药扔给人,又啰嗦几句养伤的嘱咐,他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修炼已经停了几个月了,他跟着只能瞎转悠,继续在这里混,被师傅发现,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有再也见不到的念头的呢?阿衍。后来的顾千珏问。
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多一个人找与少一个人没有区别,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也等不到的感觉。也许除了千珏不想见到他以外,兴许也是他根本不了解千珏,所以才会一直在做无用功,男人自暴自弃地想着。
从寻人以来就一直回避的情绪,难得无法抑制通通爆发了出来。
千珏。他对千珏说了那么多忤逆的、忘恩负义的话,哪怕这样,他还会担心他,拼了命去救他。可是为什么救了他还要把他丢给别人,不愿意见他一面。
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罚他或者怎么处置他,他都会认。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求来这个机会呢,男人苦涩地抱住手中的轻鸿刀,开始反复摩挲着上面精雕细琢的花纹,借此平复内心。
纵使自己身不由己,有一万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千珏可能也会厌恶他的自作主张吧,不原谅他也是合该的,这一切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的。
没有对等的关系也可以,做不成伴侣也无妨,那本就是顾铭不敢肖想的东西,他只想护住他的阁主、他的千珏,或者本着他那份丑陋的、卑微的私心,陪在这个人身边,仅此而已。
只要能再见一面,无论要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于寻常人而言,春来夏至,秋盈时节,流光四溢、斑斓多彩的岁月悄然流逝,如同奔涌到海的长河,滚滚不息,永不停歇。在这样的日日夜夜中,只能辙辕向前,拼命在天地间镌刻下几许潦草微末的痕迹。
有人却在心中下了一场又一场潮湿的雨。
苦凉山,是岭西以南最壮美的绵山之一,它的脊峰耸立,重峦叠嶂之间满布灵岩秀郁,生灵繁多。
顾铭前后寻过霄月阁、蛊毒宗,凡他能想到与阁主恩怨纠葛的地方,甚至他们去秘境的一路都寻了个遍,无果。
江湖上没有这人的半点踪迹,就像此人凭空消失了般。可顾铭坚信他一定在这个世界的一隅,只是不愿见他,九州十八郡,天地版图如此辽阔巨大,茫茫人海中他如何才能见到那个不愿意见他的人呢。
他想不出来。
于是他回到岭南,在苦凉山下筑起了木屋,他跟着山脚的居民学种菜,在屋外筑起篱笆,屋后植上果树。就像当初千珏同他形容的、追求的生活那样,一件件都牢记于心,一点点描摹记忆中的规划去做,在这里生根落脚,活得像一个普通的劳作的百姓。
他只能等。
等千珏曾经许他想拥有的生活,他的念想会引得他来瞧上一眼,哪怕一眼,就足够了。他甚至不敢去想,可能人在他去外地的时候已经来过了,或是,永远都不会来了。
最坏的时候,他想过自裁,想过要了结这种痛苦。可他的命是阁主再一次给他的,他不敢再轻率定夺。
于是只能煎着、熬着。
等屋外圈笼下的兔子长得丰盈,一张张柔软的皮毛能鞣制出又长又厚的裘肩;等篱笆里的菜叶从不善经营的枯黄长得茁壮,曾风餐露宿、不善庖厨的人几乎要精通食养自己的技艺。等院前院后亲手所植的果树花摇满馨、瓜熟蒂落,将那花与果都悉数作酿,埋入土里;等疏朗的面容沧桑皲熟,从隐居的侠客变成毫不违和的猎户;等春去秋来,叶发枝折,你问他想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在等。
安静地,漫无目的,经年累月的等待。
无聊的日子也并不会被劳作随意打发,这个普通的苦凉山偏隅一角的地带,他仍会很寻常地巡山,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找什么,也不会有人那样想,因为这人总拎着猎物走出山林或是送出山野中疯玩瞎跑而迷失的孩童。
他总是很沉默,一言不发,似乎从来没与人交流过,哪怕有调皮的孩童不经意间寻摸到他的小木屋捣乱,他也从不在意,他似乎从来不会生气。
起先有人好奇这个看着算好人的山中‘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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