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瑟兰因压低了嗓子,犀利的眼神马上就瞥见了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全身冒着寒气,脚底下的地板积了一层浅浅的污水。但他一手撑在门框上,似乎并不打算让厄休恩进来。
厄休恩手中还攥着旅店老板送的薄毯,他其实并不冷,完全没有感受到寒意,只是冰冷的雨水黏在身上实在不好受,这是那个好心人瞧他浑身淋得湿透特意送给他的,但即使这样,老板也没有再额外单独给他开一间房。
外面下了雨,连牛棚也遭了殃。厄休恩盯着他,冷冷说道,让我进去。
瑟兰因后知后觉的才听见外面大雨如注的噼啪声,天边隐隐露出一丝曙光,雨丝黏在窗户上,争先恐后的落下去,他不禁好笑,仿佛头一次听见无所不能的神在一个破旧的旅馆下躲雨避冷的故事:你觉得冷是吗?要不要我在壁炉给给你生火,或者让你喝点红糖水。
他不冷,但他总不能一直站在雨幕下淋雨,让别人觉得他是个怪胎。
他此时不想再和这个银发男人纠缠什么,面无表情的推开他,大步走进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瑟兰因眉头一皱,在他的手碰到自己身体之前,不着痕迹的避开,侧着身子给他让开一条道。
她还没有醒吗?厄休恩站在床头,神色莫测的看着深陷在被窝里的塞尔斯,床铺有些凌乱,她脑袋另一侧的枕头上还残留着被人睡过的压痕。
瑟兰因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的身体很虚弱,我想她应该至少要到后天早上才会醒来。
厄休恩大摇大摆在椅子上坐下来,条薄毯被他扔在了地上,两腿交叉叠在一起,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他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带着冷酷的审视。
瑟兰因嘴角撇着一抹微笑,内心却烦躁不已,他想着刚刚和塞尔斯的吻,手指还残留着触碰在她肌肤上滑腻的触感,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场闹剧,跳上床,重新和她依偎在一起,于是他主动开口:我给你开个房间吧,你没有钱我的项链可以送给你。
不需要,大人,我最恨欠别人什么。厄休恩定定望着他,这个站在阴影下的男人,那一头银发色泽毫不黯淡,成了这个屋里最鲜亮夺目的存在,我挺好奇的,既然你说你们是夫妻,为什么你们两个手上都没有结婚戒指,你们夫妻感情不好吗?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虽然令我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和塞尔斯只是合作关系,她的私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瑟兰因微微一笑,并未因他的冷言冷语而面露尴尬,他坦坦荡荡的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最好温柔的叮嘱着:我也得休息一会儿了,你要是觉得冷,就把炉子点上,动作轻些不要吵醒她。
屋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瑟兰因的欲火也渐渐消了下去,他想了会儿,最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厄休恩环顾四周,这是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被人碾压的无力屈辱感,他想起了在那所城市里流浪的时光,是否因为本身本就失去了希望,才会被人蔑视欺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受到有力此前从未有过的力量,力量似乎现在还在他的身体里起着反应,让他不再感受到寒冷,饥饿,晚些时候,雨停了,窗外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那一束日光正好射在了塞尔斯的眼睛上,平直修长的银色眉毛轻轻皱了皱,阳光打扰了她的安眠。
他想走过去替她把窗帘拉上,但体内突然有一股热气在他的血液里流窜,他并没有感觉疼,直觉告诉他这股力量并不会伤害她,塞尔斯说过,这是属于他的力量。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克制住自己的体内异样的波动,一团死黑的雾气从他的拳头上溜出了窗外,太阳转瞬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掩盖,阴影又一次笼罩着这个房间,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而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乌洛安在一座孤零零的岛屿上找到了尼尔加,这座岛上只长着一颗椰子树,有几只海鸥停在树上小憩,等到巨龙的阴影笼罩着这篇小岛时,它们惊慌失措的扑扇着翅膀飞速逃离这,而尼尔加就在树下坐着,他脚下白色的沙砾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
他已经有三百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尼尔加依旧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模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褐发,眼神中透着轻蔑不屑,只要一看见他们,浑身都竖起尖锐的刺,又像一只散发着凶猛气息的小狗,看谁都是威胁。
尼尔加的手臂受到了灼伤,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黑暗之神的魔火,这种伤口不能自愈,神也不可以,除非他把腐烂的烂肉割下来,重新等着新肉长出来,而他正用盐水,一遍遍清洗腐烂的伤口,他的面前挖了一个小坑,支起架子,没有木柴仍有火焰熊熊燃烧着。
他用着世上最恶毒的词汇对着厄休恩破口大骂,暴怒狂躁的脸上闪烁着火焰明亮的光。
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都是在他以前居住的贫民窟里学到的,听说他的母亲是个妓女,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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