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待在宽敞的客厅里,放下包袱,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整栋房子长年累月被阴冷湿气所侵蚀,眼前墙上的油画早已斑驳,手边木架上的花瓶只剩下残缺的底座,连身下的椅子也是摇晃不堪,我拘谨的坐着,不敢随意乱动,手只得放在膝盖上,生怕自己的莽撞让这个破旧的小屋雪上加霜。
冬天尚未过去,屋内仍是蔓延着丝丝冷意,我冻得浑身僵硬,不得不捡起地上磨损的地毯裹在身上,又检查了下壁炉,里面只剩下木屑残渣,就连整个屋内都是空荡荡的,诡谲寂静的可怕,丝毫不见当年的温馨漂亮,我连变卖家具赚几个子儿都做不到,看来得储备点木头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从楼梯口的转角处传来轻微的响动,接连砰砰几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我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认为房子里钻进来小型魔兽,扔下地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身体紧贴着墙壁,朝楼梯口一点点的挪着。
在光影模糊的映射下,一个阴影从楼梯口由小变大,背后似乎还长着一双翅膀,它一动不动,似乎在从某个地方观察着我,我正准备先给它一刀的时候,一阵强风扑向我的脸颊,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那个阴影已经不见了。
亚德里安,好久不见,你拿着把生锈的刀子做什么?戏谑的声音从脚底下响起,我觉得有些耳熟。
我低下头,一只埃普索小恶魔就蹲在我的脚下。
这是你的宠物,难道它也被留下了吗?我迷惑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它的问候。
放下刀子,小心误伤了你。它随意伸展着翅膀,舔了舔手臂上的绒毛,自顾自的继续道:那只龙走了吗?
你说乌洛安?
没错,自从旧世界崩塌后,他就总是待在这儿,要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要么待在塞尔斯的卧室里,如果他有事来不了,也会派其他龙守在大门口,我都不敢出来,再这么耗下去,地窖里的粮食都要被我吃光了。
粮食?还有粮食?我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
当然了,塞尔斯以前最喜欢贮藏粮食,地窖又有她神力的加持,所以粮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坏掉。小恶魔扑闪着翅膀,落在我的肩膀上,瞧你瘦的只剩下骨架,饿坏了吧。
之前饿,但是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一手提起小恶魔毛茸茸的后领到跟前,盯着它圆滚滚的大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它抖了抖耳朵,无辜的眨着眼睛,露出它惯以骗人的可怜神情:我没地方可去,只有待在这里。
塞尔斯没有带走你吗?
她
她死了。
冷酷的声音骤然出现,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吓得倒退好几步,直到身体都贴在了墙壁上,那是一道微弱的白光,或许只有玫瑰花般大小,它从楼梯上漂浮而下,对我愈趋避近。
竟然是你。我喃喃自语,根本不相信白光所说的话,即使它的声音来自于埃斯特。
看来你不信,我亲爱的哥哥。白光冷冷笑道。
恕我冒昧多问一句,旧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定定望着这团白光,它黯淡的光芒在阴暗的房间里模糊的不刺人眼球。
这当然不是我的本体,不过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一抹神识。埃斯特的语气非常平和,几乎不见了之前我们两个的争锋相对,我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复活塞尔斯。
你说什么!我用力的吞咽着口水,干巴巴的说道,她可是神,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会死。
既然你不信,不如跟着我去看看她。白光慢悠悠的朝二楼而去,我紧紧的跟着她,小恶魔跳到我的肩膀上时,它冰凉的爪子触碰我的肌肤,不禁令我猛打着寒碜。
埃斯特在前方说道:她运气不好,我只能想到这种解释,那天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魔兽倾巢而出的地方,几千万的魔兽全部涌向了她,她被那些怪物缠的死死的,根本逃不出去,旧世界崩塌在即,我派出神使去通知三个妹妹来我的神殿汇合,而克拉伦斯和我正在启动法阵,不知道她有了危险。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魔兽抓碎了她的心脏。
白光在一面斑驳的墙壁前停了下拉,一束光芒闪过之后,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铁门。
埃斯特没有急于打开铁门,而是反问他:你知道神明一旦失去心脏,意味着什么吗?
我沙哑的开口,双拳紧握:意味着她终将消亡于这个世界。
但我们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四个拼尽全力将她的灵魂修复,但受限于新世界法则,我们不得不离开,更不能带走塞尔斯的身体,她死于旧世界,即使灵魂沉睡,没有新的身体,她仍是属于旧世界的鬼魂,在法则的制约下,她的身体必须随着旧世界一同沉睡下去。
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要复活塞尔斯,必须找到新的心脏,这就是你留下神识的理由。
没错,她需要一颗新鲜的心脏,与她的神体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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