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落到笼车中那个破碎的少女身上,嘴角微扬,挖掘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令她充满活力,这可就有趣了。
阿林斯远远观望着少女,目光冷峻带着审视,试图找出她与伊莱娅的相似之处,有那么一瞬间,阿林斯有股冲动想冲进守卫严密的佣兵之中,将那个少女抓出来,逼着她吐出自己的身世,但他清楚得很,没有神力的他此时不宜贸然行动。
他恢复了平静,凝望了她好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只有一身蛮力,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救她出来?她将问题丢给她。
凭她的容貌或许和伊莱娅有某种关联,也或许没有,只是单纯的相像而已,我们没有必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去救她,更何况救了她之后还要考虑如何安置她,我们可以保证自己不挨饿受冻,但她不行,这片区域没有你所说的那种饱腹的果子。
塞尔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有呢?
我会在她的身上种下人鱼的追踪印记,等我们恢复了神力之后再去寻她。
天际的另一端,一片黑色的大片云朵悬在山脉的头顶,映出广袤大地上无穷无尽的阴影。
只有这个办法吗?
阿林斯幽幽叹了口气:我也想解开伊莱娅的谜团,因为我的自私和怨恨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我的良知为此不安了三百多年,但不是现在,这对我们不是个好时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安危,你一向欣赏美丽的东西,难道不和我一样的担心?
她是美丽的。他叹了口气,嗓音柔和的像呓语,却是罕见的强硬的语气,但也是渺小的,没有哪一个信徒有一帆风顺的境遇,只有在残酷的境地中才能看得出他们是否正直和虔诚。或许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我不是命运之神,主宰不了伊莱娅的命运,也主宰不了她的。
她听的云里雾里,总的来说,他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不想淌这趟浑水,他更愿意在自己的脑子里构筑无尽的悔恨,慢慢品尝痛苦,塞尔斯刻意拖长了讽刺的语调:拜托别再说那些深奥的一套啦,这个地方已经够残酷了,连你都差点被卖了屁股。好好想一想,如果她死了呢?你已经后悔了三百年,难道还要再加一个三百年吗?
如果我现在恢复了神力,肯定不愿意再等个三百年。他皱起了眉头,心里很不舒坦,扭头望向沉沉暗夜下的虚空,难堪的皱着眉,事实上我更不愿意以卵击石,被那些杂碎抓去卖屁股。
塞尔斯一语不发,阿林斯的打算无疑是最稳妥保险的,可她打心底里不怎么赞同,不赞同他消极的态度,她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恢复神力最快也要一个月,这些佣兵手段狠毒,意味着少女和她可怜的弟弟会遭受一个月的殴打,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在狭小的笼车中度日如年,最后被这群佣兵拴着绳子在奴隶市场剥光了叫卖。
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反正不能让他们把她拿去卖了,她紧抿着双唇,塞尔斯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一向很固执,他们兄弟姐妹在这一点上极为相像,有时候这种品质往往令其他人难以忍受,她走到山坡上一处小型乱葬岗,坑坑洼洼的地表布满裂缝,步伐小心翼翼踢开挡路的尸骨,脚步踉踉跄跄,眼睛直勾勾盯着黑夜中的那面旗帜,她没有忽视佣兵眼里对她的欲望,在这群奴隶中,她是唯一一个女性,他们完全有可能对她做出更恶劣的事情。
晃神之间,她不小心被一个玻璃罐子绊了一跤,她不悦的瞧过去,半截瓶身埋进了地里,塞尔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形状完好的罐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打起了某个主意。
为什么不说话了?阿林斯问道。
她回过神来,重新展露出笑容,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从前一些事,你们人鱼还真是复杂难懂,像是善良和自私的矛盾结合体。
他的脸陡然苍白下来,仿佛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他的胸膛,还是他喜欢的女神亲口说出来的,这是从未有过的难堪,双唇隐隐勾勒出内心的愤怒,他深深吸了口气,借着人鱼天生善于伪装的天性很好的掩饰下来,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低沉喑哑,犹如受伤的小兽:很抱歉,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放心好了,就连我都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阿林斯语塞,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油盐不进,他竭力保持着应有的优雅,走进一处山洞里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而塞尔斯却趁他不注意间,偷偷将那个埋在地里的玻璃罐子挖了出来。
曼蒂刚过十四岁生日,可她的心智已然像个成人一样成熟理智。
她蜷缩在狭窄的笼车里,躺在铺着干草的床垫上,弟弟就睡在她的身旁,尽管只有两个人,仍是十分拥挤。空气闷热夹杂着黏腻腻的水汽,即使穿着单薄也令她出了一层汗水。
四周围绕着他们的是身材高大的佣兵,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喝酒吃面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