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会失态,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闫凯没有在意,他也害怕在对方眼中看到关于挽留的情绪,因为离别已经注定。静静的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锁好门,躺到床上,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雌虫的身影总是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些被他刻意忘记的记忆不知为何突然清晰。闫凯用力闭紧眼睛,嘴唇微抖,最后忍无可忍的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不让自己再想下去。“都是假象……”他对自己说。是雌虫信息素的影响。无数次自我洗脑后,仍然还是觉得心慌,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掌心不停的冒着冷汗。最后直到天蒙蒙亮闫凯也没有睡着,坐起来换好衣服,没有带收拾行李。他来时两手空空,去时也同样,将房间规整干净,抹去属于他的任何一丝痕迹,如同那坐华美宫殿,在雅尔塔离去的那几日已经收拾妥当,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闫凯站在门口深深吐出一口气,最后还是折回去,鬼使神差的把那块已经失去光泽的鳞片塞进了口袋,指腹划过鳞片圆润的弧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却舍不得丢下。自嘲的笑了笑,罢了。然后光明正大的走出房间,根本没想着要避开谁,那只虫在千里之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给他十对翅膀也赶不回来。诺克斯一早就等在托斯利亚商会。闫凯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穿上了第一次见时的罩衫。“来了。”诺克斯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但经过昨天的事,闫凯半点不觉得他如表面上展现的那样好相处。简单寒暄后,闫凯直接问道:“我们要怎么走?”“这边请。”诺克斯伸手指着商会后面的庭院。闫凯虽然疑惑,但有求于人也没多问。托斯利亚家族有钱,商会装修自然也豪华,水榭长廊,亭台楼阁。诺克斯走到中间最大的空地,回头对闫凯道:“等下进行时空迁跃可能会有点眩晕。”闫凯不想自己显得太文盲,只能茫然点头。诺克斯拿出一个金属方盒,摊开手掌放在上面,其余五只虫以他为中心站成一个圈,然后在雄虫正对面留了一个空位,闫凯会意,走过去站好。身旁的雌虫突然拉住他的手,开口道:“阁下,冒犯了。”闫凯朝他笑了笑,示意不要放在心上。紧接诺克斯手里的方盒突然腾空飞起变成一个圆形将他们笼罩在其中,闫凯正望着它打量,白光乍现,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地转天旋,狂转乱转,等好不容易停下来,耳边寂静无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然后又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五官扯到变形……
闫凯整个人处于要吐不吐的状态,在第三次重复这样感受的时候,非常不争气的晕了过去,顺便在心里骂了诺克斯百八十遍……这只雄虫真的坏得很! 盯梢的雌虫在等待两小时后还不见雄虫出来就知道一定是出了状况,经过一番探查,确定真的原地消失后直接发送内信上报。此刻的雅尔塔已经成功将潜藏在地宫的雌虫尽数炸出,兵分四路进行包抄,就像猎人围捕野兽,将他们一网打尽。闫凯相关的信息设置了特殊加密,亮灯时会有额外提示,雅尔塔指尖轻点,调出信息,在看清上面的文字后瞳孔骤然紧缩成一条线。跟在闫凯身侧的都是他的亲信,绝对不会乱递信息。所以真如雄虫自己是所说他来时凭空出现,去时又是凭空消失?雅尔塔手上骤然发力,光脑瞬间化为灰烬。他抬起头,极北之海有自己独属的天气,仍旧飘着雪,洋洋洒洒落在脸上带起一阵湿润。雌虫肩膀耸动,疯狂大笑起来,本该狂热的声音不知为何莫名带着无限凄哀。周围的士兵不知道首领发生了什么,想要上前又被s级雌虫的威压阻拦,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托卡尔捂着胸口破口大骂:“你疯了!快把精神威压收起来!等下让他们跑了咱们这一晚上就全白干!”闻言,雅尔塔缓缓侧过头,浅紫色的眼里一片血红。他扬起嘴角,喃喃自语:“托卡尔,我真不懂……”那只雄虫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以为他们来日方长,却不曾想结束的这样突然……托卡尔望着雌虫那副样子,虽然一头雾水却莫名揪心,明明没什么不同,就是好像浸透了极致的悲。“雅尔塔,你怎么……”雌虫却并不想要他的回答,突然回过身,盯着那些四处逃窜的叛虫,眼里迸出无限恨意。那只雄虫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何敢轻易消失!“该死……”“全都该死……”雅尔塔曲起手指,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掌心开始出现一点橘色星火。托卡尔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连忙大喊:“雅尔塔!住手!”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雌虫指尖猛得窜出一条巨大的火兽,盘旋于空,发出撕天怒吼。托卡尔大惊:“雅尔塔!”雌虫却根本没有机会,弹指之间,整只虫淹没在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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