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一个月后。
以拙劣手法强行粘合的心实在有碍观瞻,丑陋的裂痕遍布其中,氧气渗进最中心,引发一系列的氧化反应,白的颜色掺进杂质,变得暗黄,生成一粒粒沙子,渗进鞋里,虽仍能走路,硌着脚怎么也不痛快。
闻安书一开始以为只要耐心地逐条指正,将方启宁掰成乔西莫的角度,就可以倒出鞋里的沙子。
但沙子是被粘合在鞋底的,任他倒啊摔啊抠啊,都无法除去。
最终只好狠心丢弃。
他当着方启宁的面宣布这场勉强的过家家正式结束。
“我好像终于不爱他了,方启宁。”闻安书在射精时靠在方启宁耳边说,带着一种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狡黠,不仅没有歉意,还很得意。
方启宁第一次被自己的名字吓到,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他的唇微启,不是在享受高潮时失神的微微张开,而是得到最差的审判结果时愕然的无力合上。
闻安书:“为什么要用这样眼神看着我,要是站在以前的你的角度看,理应觉得大快人心,要开香槟来庆祝吧。我前些日子还在想,他的身体健康美丽,你丑陋不堪,他优雅体贴睿智多才,你内心阴暗心狠手辣,他的每一个笑容都让人觉得世界很美好,而你呆的地方,你的呼吸,都让人仿佛站在垃圾场般窒息,你们那么不同,绝不会是同一个人,可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你身上找他的影子,洗脑自己还可以重新再来,而现在,我觉得你们没什么不同。”
“……什么意思。”方启宁强作镇定,可微微发颤和无法升起的音调已经出卖了他的恐惧。
“我不爱乔西莫了,更不会爱你。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方启宁没有接过话题,而是执拗地偏到无关的问题上:“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方启宁,我是认真的。”
方启宁茫然地点点头,固执地问:“所以不再来一次吗?”他攀上闻安书的胸膛,亲昵地咬着皮肤,抬起头时,嘴唇蹭得红润,嵌在苍白的脸庞上,好像鲜血溅在白绫上,不知哪边更像服丧。
他等不到回应,催促了一下,“嗯?”
闻安书将身上的人掀开,没花什么力气,人其实是自己倒下去的。
他穿上衣服打算出去客厅也好,洗手间也好,大马路也好,公司也好,酒店也好,总之不要见到床上那个人就好。
方启宁声嘶力竭地朝他的背影吼道:“你不能让我变得离不开你,然后抛弃我!”
闻安书转身,面对面,“怎么又是我的错,我不认这莫须有的罪名。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你该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我又不是非得爱你不可,如果你现在还缺爱,那五年里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比我现在自身拥有的还要多得多,你不应该像个小孩那样不知足。你分不清我跟某个人,这种错早就该了断在过去,现在居然还拿这事来绑架我,幼不幼稚啊。”闻安书无力地扶额,头很痛。
“闻安书,他将我囚禁了十年,剥夺我所有的幸福快乐,等我终于逃出绝境,想尽办法要远离你的时候,你却一步步用爱软化我,说服我你不是他,我相信你了,你就变本加厉,化身空气,将爱变成囚牢。恨你时我可以没有你,但爱你时我不能离开你,我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吗,你没说我做得不好,你不能走……”方启宁走投无路,语无伦次。
“去他妈的同一个人!我现在特想揍你。”
方启宁将对方的愤怒置若罔闻,“为什么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我已经放弃了自由只当乔西莫,我哪里当得不好,你说出来我都改,这些天我不是做得很好吗?”
闻安书将方启宁的眼泪擦干,“我可以拥抱你,可以与你上床,却无法再不遗余力地去爱你,你懂吗?我只是不想爱你了。我累了,放过我吧。我当乔西莫死了,你也当我死了。”
方启宁眼中流转一丝狠意,“我恨你。”
闻安书第一次见到方启宁眼里有了杀意。可他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方启宁还能对他生气?一股无力感升腾起,化作一次深呼吸,从鼻腔慢慢排出。
方启宁跑回房间,拿出了什么东西,扑向闻安书。
“我不允许你死!既然如此,你休想离开我半步。”
闻安书只觉来人来势汹汹,像是带齐家伙准备去砍人,“终于忍不住想杀了我吗!”
闻安书下意识反抗,于是两个人纠打在一起,没有人退让,拳拳到肉,奔着揍晕对方的劲头出手,拳头移开时,被攻击的部位皮肤很快变成红色。
方启宁处于上风,他狞笑道:“那家伙给我提供了新思路……”
闻安书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眼前一黑。
醒来后,已经在地下室的透明容器中躺着,不是乔西莫曾经躺过的地方,但在隔壁。
手脚麻痹,无法挪动,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还有无形的手铐脚铐进一步禁锢着动作。
闻安书感觉自己是个人偶,被强行塞进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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