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转头朝外看去,只见沈府的马队浩浩荡荡,光是马车就得有六七辆,几乎把路都给堵了。“……。”拖家带口,这还叫不多?萧寒烨额角直跳,咬牙:“你这是把整个相府都搬来了?”“还好吧。”沈庭珏说:“毕竟出的是远门,多带点东西总没错,而且后面那三辆马车,是我要准备买东西放进去的。”太子殿下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有钱就好,别到时坑上孤。沈庭珏假装没看懂,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这是冯管家亲自做的梅花香饼,很好吃的,要尝尝吗?”嘴上是在询问,手上却将梅花香饼怼到萧寒烨嘴边,趁着他张嘴要回答时,直接强塞进去,糊了他一嘴饼屑。萧寒烨不及防备,差点被噎死,觉得他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两只狼坐姿乖巧,目光直勾勾往布袋里飘,咧开嘴吐着舌头,想吃。沈庭珏各自分了两块给它们。两只狼吃相狂野,舌头一卷,连嚼都不用嚼,直接咽下,意犹未尽,继续盯着布袋看,眼神湿漉漉的。还想吃。沈庭珏将布袋抛到了角落里,任由两只狼去撕扯,吃着里头梅花香饼。萧寒烨皱眉。“放心,喂不死的,看它们吃得多欢。”沈庭珏擦擦手,随即拉着太子殿下就要开始胡作非为一番:“来快活吗?”在马车上一晃一晃的,肯定别有滋味。萧寒烨按住他,警告道:“想要跟来就老实点,不然把你打包送回去。”沈庭珏挣开他的禁锢,将脸埋入他肩颈,鼻间细嗅萧寒烨身上的浓郁檀香,吐息如羽轻扫过颈侧。萧寒烨身形一僵。沈庭珏眼底的柔情蜜意忽然消散,趁着太子殿下不备,愤愤在他喉结处咬了一口,留下痕迹分明的牙印。萧寒烨恶狠狠瞪了沈庭珏一眼,抬手扶额,觉得这一路肯定够他头疼的。越往南的气温会比较回暖一点,不会像北方那般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冯管家心细能干,大小事务都能cao持得妥妥当当,时不时就被沈庭珏叫过去念风月话本,但碍于太子殿下也在,他只好将那些长篇大论的y词艳语一概略去,免得让太子殿下以为他很不正经。众人在半个月后抵达了白阳城。
白阳城是南四郡的主城,河运和陆运都很八达,接邻的商路贸易繁华,因而城中富到流油,可惜自从出了匪寇后,商人来往变得少了,白阳城逐渐没了先前的车水马龙,鱼米丰饶,变成了穷山恶水。百姓听闻太子殿下亲自来剿匪,瞬间热泪盈眶,个个喜笑颜开,一窝蜂朝城门口涌去,手里捧着吃食和美酒,高高兴兴地挤来挤去,谁都要争在最前头。郡守和骁骑营指挥使率着部下在城口等着恭迎,结果被百姓挤得直往后退,最后直接被挤到了外围。呔!这帮刁民!以为太子殿下来了,你们就能猖狂了是吗?玄虎卫自带一身铁血杀戮之气,虽然看着很吓人,但毕竟是来给南四郡剿匪,而且长得凶归凶,却个个英俊高大,百姓们也就不怎么怕了,热情地往他们怀里塞吃食,噼里啪啦放鞭炮,搞得很是喜庆。虽然被塞了一怀吃食美酒,玄虎卫丝毫不为所动,半个友好亲切的笑容都没有,冷着脸命百姓往左右退,视线凌厉警惕,紧紧护在太子车驾前,坚决不让任何一个百姓靠近。郡守被百姓挤得乌纱帽都掉了,连捡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的脚在乌纱帽上踩来踩去,都快被踩扁了,不由气得肺疼,扯着大嗓门怒斥:“你们这般刁民,给本官站开!”百姓们“哗啦”往两旁退,站开条道。尉迟盛盯着郡守身上的官服看了眼,出声训斥,嗓门比他更大:“大胆!衣衫不整前来接驾,你是对殿下有何意见?”百姓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郡守,似乎在嘲笑。郡守脸色一黑:“……。”哪里衣衫不整了?不就没带个乌纱帽而已嘛?衙役快速跑去捡地上的乌纱帽,抖落上面的雪,又草草拍掉一两个脚印,急忙给郡守戴好。郡守理正衣冠,带着一众属官跪地叩首,山呼千岁。吴德全小跑到最前头的马车,掀开车帘,百姓当即踮起脚尖,伸长脖颈探头探脑,都想看太子殿下是否真如传闻那般青面獠牙、身长九尺,一眼神就能止小儿啼哭,与地府修罗长得一般无二。但显然传闻还是传闻,不可尽信。太子殿下看着虽凶,但长得格外俊朗,即便没穿蟒袍,一身紫色便服也掩不住周身华贵气度,是站在人群之中,最能引起注目的那一种,看得一些姑娘家少女春情萌动,忍不住频频偷看。 孤带你去个地方萧寒烨面色冷峻,往四周扫视一圈,百姓当即老老实实低下头。两只狼跳下马车,威风凛凛,尖牙利爪,刚到新地方好像很开心一样,昂首挺胸风采翩翩,视线环顾了下周围一圈凡人,随即前脚刨了刨地里的雪,长长“嗷呜”一声,吓得周围百姓脸色大变,迅速退出几步远,没忍住尖叫出声。一众官员也不禁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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