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作息规律,天色大亮就醒,虽然没怎么睡,精神却很不错,一看就是昨晚吃得很饱,餍足不已。身边没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沈庭珏也跟着醒过来,冯管家笑眯眯,端来温水伺候他洗漱,看着自家公子面色红润,非常欣慰。用膳时,沈庭珏夹了一块满是红油的腊肠递到萧寒烨面前。萧寒烨下意识张嘴。腊肠里头还下了麻椒,萧寒烨顿觉嘴里要失去了味觉。沈庭珏问:“好吃吗?”萧寒烨眉头都皱了起来:“不好。”“果然。”沈庭珏说:“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吃。”萧寒烨瞪他。不好吃你还夹给孤?沈庭珏继续给他夹菜,又时不时喂进他嘴里,试图营造出一种伉俪情深的氛围。萧寒烨看着碗里不断垒高起来的菜,头有些疼。宋安石扒着饭,眼睛却一直瞄着对面的两人,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疑,尤其是两人还上演着“这个肉丸我咬了一口,不好吃给你”的亲密画面,看上去当真恩爱非凡,有些闪眼。宋安石端着碗,凑到尉迟盛那桌,小声问:“他俩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瞧着不太对劲的样子。”宋安石咬着筷子,很是费解:“究竟是他们感情不单纯,还是我思想不单纯?”尉迟盛已经吃饱了,摸着肚子打了个嗝:“殿下没跟你说?”宋安石知道太子殿下内力高,能耳听八方,便拖着椅子往前挪一寸,努力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你觉得他那狗脾气,会主动跟人说些什么吗?那都是让别人自已去猜的。”尉迟盛清清嗓子,抬手挡在嘴边,一字一顿:“那位沈小侯爷,就是林昭。”“啪嗒”一声,宋安石筷子掉了。尉迟盛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对对对,就是这样。自已当时也是这样,震惊到怀疑人生。尉迟盛再给他加一剂猛药:“还有,他们确实不单纯,私情都搞好久了,不过现在暗卫营和玄虎营都知道了,他们俩就是那种……嗯……睡过的关系。”尉迟盛说完,猛地抬手捂住嘴巴,心虚又害怕地瞄了眼太子殿下,见对方并没有看来,揉揉胸口,无声松了口气。没听到就好。宋安石瞪圆眼睛,脸上表情甚是精彩,感觉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萧寒烨约了官员议事,用完膳便去了前厅,身形高大健壮,背影飒爽,走路都带风。人一走,沈庭珏便感觉到无聊寂寞,双手托腮,坐在桌边发呆,宋安石端着碗黑漆漆的药搁到他面前:“呐,该喝药了。”沈庭珏依旧托腮发呆。宋安石敲敲桌子:“别装没听见。”沈庭珏终于看向那碗药,嫌弃地皱起眉头。
“按时吃药,配合针灸,静心休养,一两个月内肯定能好。”宋安石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沈庭珏脸上瞥,实在没想到那个冷漠狠厉的暗卫首领竟是长了这般模样。沈庭珏盯着药看了一会,问:“苦吗?”宋安石心道这不是废话嘛,药当然是苦了。桌上的花瓶插了株新折的梅,沈庭珏端起药碗,把手伸过去。宋安石一惊:“喂喂喂,你想干……”沈庭珏手上转了个圈,把药碗抵到唇边,一鼓作气灌下去,抹抹嘴巴,挑眉看他:“怎么,以为我要倒了?”宋安石:“……。”变坏了啊。沈庭珏把空碗搁桌上,眸光微垂:“殿下特意请你来为我治病,一番心意,我自不会辜负。”所以……这是为爱妥协?宋安石将椅子挪到他身边:“你跟殿下,你俩……嗯?”沈庭珏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他。宋安石指了指自已:“我,你是真的毫无印象是吗?你失忆后真的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太子殿下对吗?”沈庭珏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嗯”了声。宋安石唏嘘。失忆后也不忘心上人,这是什么令人落泪的绝美爱情?宋安石道:“挺好挺好,既然如此,可以让殿下多给你讲讲你们以前相处时的一些情节,最好是那种动人心弦、感人肺腑的相爱片段,说不定你一不小心触思往事,刺激到脑袋,便能恢复记忆了。”沈庭珏沉默片刻,目光凶残地看着他。宋安石:“?”咋?我说错话了?郡守府前厅,当地官员和骁骑营等了许久,才终于见萧寒烨姗姗来迟。萧寒烨随口说:“诸位久等了。”“不算久不算久。”高炳象起身行礼,谄笑道:“也就区区半个多时辰罢了。”萧寒烨笑笑,一派温良和善之风:“嗯?”高炳象:“……。”他这话应该没带什么阴阳怪气的调调吧? 烈火帮午时,官府贴出了新的榜文,百姓纷纷跑过去看,顿时一片哗然。官府居然不打算出兵剿匪,而是要招安,且还是太子殿下要亲自上山招安,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土匪弃恶从善,化干戈为玉帛,若打起仗来,总免不了要见血,能谈和平息事端自然是最好,如果土匪不识趣,那就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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