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听闻自家公子醒了,赶忙吩咐下人去厨房拿吃的,自已则先去了珠玉阁,揣着袖子,边走边摇头晃脑地吟着诗,却见叶舟遥猛地从他身旁经过,走路带风,背影匆匆,几乎是飞也似的进了小公子房间,一看就是有事情发生。冯管家快速追了过去,生怕晚一步就听不见八卦了。沈庭珏刚用热水擦了把脸,面颊薄红,眼神疑惑地看着进来的人:“嗯?”叶舟遥表情十分欠佳:“那个楼兰王女说要选秦大哥当驸马。”沈庭珏意外了会,又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想象那两人凑一对会是个什么样,问:“皇上答应了?”“不知道,反正秦大哥已被传唤过去。”叶舟遥皱眉:“此前就拒绝过王女一次,这次碍于两国邦交,八成不会拒绝,况且秦大哥只是玄虎卫一将土,根本无发言权,也没人会管他愿不愿意。”冯管家听完,“啊”了一声,揣着袖子连连唉声叹气,唏嘘道:“没了秦公子,您以后可怎么办呐?”“……。”叶舟遥感觉他这话听起来非常奇怪,忍不住又要想歪,脑中纷乱,也不知究竟该是何心情。冯管家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凑到沈庭珏身边,忿忿不平:“公子,那王女夺人所爱,实在太可恶了,您可一定要帮着出面帮忙摆平这事啊!”沈庭珏眨了眨眼睛:“我?”叶舟遥清清嗓子,坐在他对面:“百姓都说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父皇又听你的话,只要你去反对几句,这桩婚事说不定就没戏了。”顿了下,他忽而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向冯管家:“什么叫夺人所爱?”冯管家摸摸胡须挑挑眉,满脸写着“大家都懂”的意思。沈庭珏给自已倒了杯水:“我没那么厉害。”全靠百姓们的抬爱。冯管家接过下人送来的膳食,一盘盘摆在桌上,看了眼叶舟遥,自觉很有必要开导下感情迟钝的小年轻:“六殿下,您为何不希望秦公子与王女结亲?”叶舟遥脱口便答:“那王女生性浪荡刁蛮,秦大哥做她驸马,岂不是要被糟蹋?况且他本人也不愿意。”冯管家意味深长:“还有呢?”叶舟遥:“……。”冯管家直接挑明:“难道不是因为您喜欢他?”叶舟遥表情一僵,猛地拍桌站起,声音不由自主拔高起来:“没有!”冯管家心道“我看过风月话本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这反应有没有我一看就清楚”,笑着给自家公子剥了只虾,语重心长:
“情情爱爱本就是这世间最稀松平常之事,承认爱上了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叶舟遥老脸一红,色厉内荏地拍桌,像是恼羞成怒一样:“没有就是没有!”冯管家“唉”了一声:“那就让秦公子当楼兰驸马好了。”叶舟遥眼神略凶:“不行!”沈庭珏扒了口饭:“殿下或许有办法。”叶舟遥道:“他不靠谱。”沈庭珏心说,我其实也不怎么靠谱。 可惜,他喜欢的也是男人念在叶舟遥是太子殿下的亲弟,有难自已应当相帮,思及此,沈庭珏搁下筷子,拿过帕子擦擦嘴:“那我去试试看。”叶舟遥睫毛颤了两下,想露出喜色,又生怕被误以为自已对于秦司岩不用娶王女是有多高兴,遂绷着脸,佯装淡定:“你真有办法搅黄这场婚事?”“有吧。”沈庭珏站起身,广袖兜风,大步走出房间,冯管家扯过架上的狐裘,追在后头喊:“公子公子,披件狐裘再出门。”宣德殿中,海提娜眼睛三不五时就会落在秦司岩身上,眉眼英俊举止潇洒,真是越看越合她胃口,真不知在床上会是怎么一番风情。秦司岩目视前方,坚决不去看她一眼,非常后悔自已出门时为何没易容成丑八怪,结亲之事,他人微言轻,直言不喜欢对方的说辞来拒绝定然无效,遂只能一直表明自已身份低微,实在配不上王女殿下。海提娜被他拒绝得十分不爽,出声道:“辽东与燕国联姻时,便是认了个义女封为公主嫁过去,你既觉身份地位,提娜就斗胆请萧皇陛下,认他为义子,给个王爵,如此一来,也算是楼兰与萧国皇室联姻,皆大欢喜。”承桓帝看她,心说,喜的只有你,那位秦公子看着就很不喜。强行逼婚这事实在太不厚道了,承桓帝良心过意不去,只好让他的好大儿来当这个坏人。承桓帝清了清嗓子,看向萧寒烨:“司岩既然是太子的人,此事就交由太子全权决定。”言外之意,你自已看着办,别来烦朕,反正这坏人朕不当。萧寒烨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琢磨着怎么再来一番“父慈子孝”时,忽听内侍进来汇报,说是沈小侯爷求见。萧寒烨顿觉自家父皇肉眼可见来了精神,隐约充满着有好戏发生的期待。承桓帝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沈庭珏一出现的地方绝对有好戏,很正经地咳嗽一声:“传。”沈庭珏一如既往地白衣飘飘,总带给人一股他很纯洁无瑕的迷惑性,眸光干净清澈,只要他愿意装可怜,立刻就有一种“全天下我最无辜最柔弱”的白莲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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