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心道,个狗崽子,真他娘的高。萧寒烨笑了笑:“前段时间,劳丞相多费心了。”丞相没接他这话茬,目光看向被竹帘遮住的屋子:“暗卫都是见不得光的命,他如今好不容易成了个富贵公子,却落下病根,殿下也知道什么原因,别以为多送些补药就能弥补,也少拿你那套花言巧语去诓他。”萧寒烨笑意渐渐收敛,沉默地看着他。若换成别人,丞相早就抄起棍子将人打出去,哪里能容得了好好一颗大白菜被糟蹋。他定了定神,神色肃然地与太子殿下对视,摆出平日里在御前进谏的架势:“你是太子,现在山盟海誓说得好听,来日登基成了天下之主,若是变了心,轻轻一句话就能迅速解决这段感情,断了小珏的后半生。”“孤是混账,丞相既知道,又何需多言。”萧寒烨连承桓帝都不怕,更别说怕丞相大人,那阴影从上而下地笼罩着对方,眼眸里没带笑,冷声说:“孤不需要谁认可,你信孤的真心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孤是不会放手的,即便他现在成了沈家子,也是孤的人,孤就算死了,也会拉着他一起,谁也别想得到。”丞相气得从齿间挤出字眼:“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谬赞了,你如今是小珏的父亲,孤也该叫你声爹。”萧寒烨眉间戾气散去,缓缓牵动唇角,变成副混子样:“爹,你可要知道,能当孤的岳父,那得是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心里其实在偷着乐吧。”丞相招架不住这种没脸没皮的混球,自已把自已气得够呛,萧寒烨好哥俩似的揽住他肩膀,轻浮地说:“别站这说话了,进屋里坐呗,一起用晚膳。”丞相感觉肩膀好沉,快要被那条胳膊给压断了。萧寒烨好笑:“爹怎么有点站不稳?”丞相听着那一句句“爹”,浑身直窜鸡皮疙瘩,萧寒烨嘴上要人留下用晚膳,却强势地勾他的肩膀带着走出院子,慢声说:“你救了小珏,这份大恩孤永远铭记着,以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孤定会好好孝敬您老。”“孝敬”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古怪,丞相用见了鬼的表情看他,一肚子浮词华藻的吐槽堵在喉咙口,没说出来,化成了用眼神无声表达出“有病”两字。 送只老母鸡吧烛火跳动着,照得室内半明半暗,沈庭珏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眼眸湿湿地敛着,萧寒烨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觉得甚是可爱,再一次摸了摸他的面颊。沈庭珏被摸得痒,不堪其扰,翻了个身滚向角落,拉高被子包裹住自已。“小珏。”萧寒烨缠了过去,用胸膛压着他,桃花眼含情起来格外缱绻,随心所欲地念着:“昭昭,宝贝。”沈庭珏侧过身,半睁开眼,像是敢怒不敢言。
萧寒烨说:“还有些政务没忙好,孤得走了。”沈庭珏懒洋洋地挤出个“哦”。“真让走?”萧寒烨双手夹着他面颊:“别醒来后又说孤睡完就跑。”你如今可是又骄又娇,惹不起。沈庭珏眯了会眼,骨碌一下趴着身,往被窝里缩,只露出双眼睛,目光在太子殿下身上打转,指尖沿着那健硕胸膛划了划,像是外边来的狐狸,一举一动都撩在了萧寒烨心窝里。“看来还有力气。”萧寒烨短促笑了两声,捉开他的指尖,连人带被抱起来:“那就用过晚膳再睡。”晚膳都是些大鱼大肉,沈庭珏累得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粥就想去睡觉,鼻尖嗅到药味,当即两眼一闭,趴桌上装死。萧寒烨不以为意,从冯管家手里接过瓷碗,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已把药悉数含在嘴里,捏着沈庭珏的下巴渡进去。沈庭珏猝不及防,仓促吞咽着,呛得直咳嗽,瞬间就恼了,张牙舞爪挥着拳头,萧寒烨挨了下,出门时下巴处多了两三道抓痕。暗卫们瞄了眼,缩着脖子噤声,暗地里偷偷眼神交流。不愧是自家首领,可真野,连太子都敢挠,实在太给暗卫界长脸了。沈庭珏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巳时,被长公主叫去试了几套新衣,又陪着她进宫去向太后请安,待了会就自顾自出来晃悠。萧承凛在军中不怕任何人,见谁都大大咧咧的,无所畏惧,就是不敢当着承桓帝和萧寒烨的面喝酒,也生怕被他们知道,担心被骂一身酒气,所以没敢在腰间系酒囊,只能靠吃糖解馋。沈庭珏在宫中见到他时,他正抱着袋炒糖山楂嚼得起劲。萧承凛忙把剩下的山楂全递过去。沈庭珏更喜吃辣的,对这种甜食没多大兴趣,没伸手去拿,揣着袖子问:“你怎么还待在这?”萧承凛用手背抹了抹嘴,眼底充满委屈:“大皇兄说领兵攻打燕国的事他要亲自去,还不肯带我一起,说什么我得留下来镇守京城,这京里规矩多,还不如打仗来得痛快。”沈庭珏没听萧寒烨说过这事,眼儿微眯着:“他何时定的主意。”“前日。”萧承凛不太会察言观色,没瞧出沈庭珏不高兴了,还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皇嫂,你帮我去大皇兄面前说几句呗,我听说他最听你话了,你让他带上我,他一定同意。”沈庭珏睨他:“你自已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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