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卫等了一整晚,迟迟没见太子回来,再也坐不住了,赶忙成群结队上山去寻,找了大半天依旧没找到,急得快把整座山都挖个底朝天。萧寒烨本来打算林昭一醒就回去,结果对方像是百八十天没睡觉似的,一直睡个没够,醒来了也是迷迷糊糊的,药喝没两口就吐出来,简直比祖宗还难伺候。这一切祸源全归结于潘岭那对父女,萧寒烨没法对病人发脾气,只好拿潘岭出气,酷刑几乎用了个遍,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敢算计本太子的,都要死!林昭已经没了主动献身时的勇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采取装死的方式逃避,能逃一会是一会,于是一直装作半梦半醒的迷糊样,搞得萧寒烨都以为他烧傻了,所以在启程回京的路上,林昭获得了坐马车的福利,犹如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人,被暗卫隆重地抬上了马车。尉迟盛:“……。”副将揣着手,踱到他身边,捏着做贼的语调:“他平常有这么娇弱吗?淋个雨能病成这样?”尉迟盛用眼神交流,谁知道呢,反正太子殿下说是淋雨染的风寒,那就是呗,唉。因为萧寒烨的身份,回京的路上注定不太平,刺客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的,林昭也不好再装病下去,跃出马车一起斩杀刺客,那股凶残劲,完全不像个大病初愈的。萧寒烨捏着他的脸揉扁搓圆,佯装恼怒吓唬道:“敢装病是吧,回去孤一定狠狠罚你!”要进入江南地界的那条官道年久失修,不太好走,悬崖料峭最多,一不小心就能摔个粉身碎骨,弓箭手埋伏了一大批,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如同蝗群压顶。箭雨无止境,萧寒烨仓促间有点避之不及,只觉眼前划过道残影,林昭己飞身替自己挡住冷箭,避着刀光剑影,与太子殿下的手抓了个空,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疾风在耳边嗡鸣,林昭觉得自己就像是溺水一般,逐渐无法呼吸,他费力地伸着手,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缥缈的光影。这一刻,他突然就怕死了。他还有遗憾,含笑不了九泉,因为一响贪欢不够,起码也得睡个两次三次……一百次,就算要死,也应该是在太子身下死,不然他这样,做鬼就不风流了。所以他还想活,要死也得当个风流鬼。可惜,已经没这机会了。林昭能感到有泪从眼角滑下,但没力气去擦,也不知道自己将落于何处,累极了地合上眼,脑袋混沌,渐渐失了意识。 番外四 秦司岩≈ap;叶舟遥
长安城今日格外热闹,因为燕国新皇要来,所以百姓一大清早就起床占位置,寻个最前最近的地方,眉飞色舞聊燕皇的八卦,就差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但聊得最火的,便是关于他跟卓王的事,百姓凭着超强的脑补能力,生动形象地描述出了一系列爱恨情仇,活像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燕国队伍进城后,百姓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小娃娃更是蹦蹦跳跳跑进跑出,禁军将百姓分列两边,以防出现乱子,后面的人挤不上,只能踮起脚,拼命伸长脖子看热闹。时隔一年多再回到这儿,秦司岩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他掀起车帘,看着一如既往繁华的长安,还有那群热情洋溢的百姓,嘴角禁不住扬起笑意。椒房正殿挂着一块黄金大牌匾,刻满了情诗,是萧寒烨亲自让人打造的,挂在正殿上金玉生辉,沈庭珏每天都要欣赏上好几遍,虽然没能如愿以偿挂在相府门前光耀门楣,让更多人看见自己何等受宠,但这样也行,自己随时都能看见。沈庭珏就喜欢这种金光灿灿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觉得在这金屋住久,自己定能多活两百岁。叶舟遥每回进椒房殿,都会被满屋子金玉闪到眼,他不是很懂沈庭珏暴发户一般的品味,也欣赏不来,太扎眼了,但不欣赏归不欣赏,羡慕却是有的,金屋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拥有。两天没来,椒房殿里的花瓶也全部换成了金的,得亏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没贼敢来偷。叶舟遥神色平静。我一点都不羡慕,真的。沈庭珏正在大殿中用早膳,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满满一桌,连筷子上都鎏着金,他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问:“你怎么不去外面凑热闹?”叶舟遥坐到桌边,平静道:“没什么好凑的,人又不是没见过。”沈庭珏说:“你是不是紧张?”毕竟许久没见面,难免生疏尴尬,理解。叶舟遥被戳中心思,抿着唇没吭声,沈庭珏拿着一根鸡爪子慢慢啃:“不必急着紧张,他是来谈南北互市,又不是来谈婚论嫁,不一定见你,且一年多了,说不准早有新欢在侧。”叶舟遥:“……。”有被安慰到,又好像没有。“放心,待会我见了人,先替你探探口风。”沈庭珏很有长嫂如母的觉悟,语气温和:“前些时日我让尚衣局给你赶制了几套新衣,待会命人送你府上,晚上有个宫宴,你回去后焚香沐浴……不是,反正你就精心打扮一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风情……哎,算了,还是我让冯管家过去给你捯饬一下。”叶舟遥顿觉不妙,起身想溜:“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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