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徒弟竟对自己抱有那种不伦之念。
他不能接受,但也不愿萧离伤心,两人僵持了四个月,直至那夜萧离醉酒……
那个岌岌可危的底线终于坍塌了,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水池,打破了镜花水月的表面,搅动的内里天翻地覆。
慕云帆终是下定决心,连夜偷跑出宫,带着一身伤痛,几锭碎银,上了流落天涯的路。
慕云帆小心翼翼,东躲西藏,围追堵截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他最开始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
他并不知道当时怀上了小衮儿,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忽觉悲凉。自己提心吊胆地过完了前半生,而要忘却前尘,重头再来之时竟然命不久矣。
本着最后时光要好好体验的心态,慕云帆踏上了西北。他还想再回大漠看看,死后身归大漠,魂归故里,倒也算有始有终。
他食欲不振,颠沛流离,吃了吐吐了吃,循环往复,终至长鸣小镇青山脚下的竹林处再也支撑不住,翻身下马,靠在一颗竹树上。
“还没到大漠便就要死了吗,上天还真是待我不薄,死在竹林也不错,就是怕是要吓到来往的路人了。”慕云帆苦涩地想到。
他挥开马绳,让马儿自寻出路,小马似也知道主人命不久矣,竟也不走了,围在慕云帆身旁吃草。
再然后就遇到了上山采药的姜栗,这便是二人的初次相遇,自此开启了长鸣小镇六年的和平生活。
“真是的,本就是发善心的义诊,还给我甩起脸色了,晦气!”姜栗愤愤地爬上小竹林——后山采药的必经之路。
“嚯,好大的血腥气,”姜栗抽了抽鼻子,出色的大夫本性暴露,背着小竹筐跑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靠着一根竹子奄奄一息的慕云帆。
姜栗忙撸起袖子,探了探来人鼻息,还好,还活着。此人鼻息绵长,显然是个高手,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哪里有伤呢?外表并没有血迹呀。
“喂,醒醒,听得见声音吗?”说话间忙抓起面前人的手腕探脉,脉还没探明白,病人瘦骨嶙峋的手腕先惊到自己,再不治疗不病死也得饿死了!
“嗯——?”慕云帆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时间仿佛没适应强烈的阳光,微睁开的眼睛又猛地闭上,身上的疼痛密密麻麻地爬进他的神经,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腹部衣衫。
萧栗见来人虽然瘦到脱相,但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糊着一层水气,鼻梁挺拔,干燥的嘴唇薄薄的抿着,无端漏出一丝脆弱气。
“瘦成这样也能这么好看。”姜栗想。
不过他马上想起正事,“肚子疼?我是大夫,给你看看,”一按之下并未发现异样,初步判断不是腹水积压。
“呃,疼。”姜栗按压肚子时微微使了些力气,患者的手却猛地抓住姜栗“作乱”的手臂。
“不会吧,”姜栗有了猜想,看了看慕云帆白皙的肤色,而后扭头看了眼他的耳后,不出所料,一颗鲜艳的小痣熠熠生辉,和主人虚弱的样子构成鲜明对比。
此时把脉的结果也出来了,确为喜脉,怀孕仅两个月,且有流产征兆。
“听着,你现在情况不好,再不治疗孩子就保不住了,”扭头看了看周围,吃草的小马正好抬头看他,“我把你扶上马,先回我家给你治疗。”
慕云帆其实没太听清萧栗的话,他耳朵轰鸣,昏昏沉沉,浑身没一处好地方,尤其是小腹,仿佛是有人正拿铁锤一锤一锤地砸。
不过下意识还在,就傍着来人的手臂起身,那匹马儿很有灵性,看见主人起来,便自动跪下前腿,方便主人上马。
姜栗慢慢扶起他,没有想象中重,姜栗怕自己动作太大扯到腹部,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帮他护住下腹。
幸好竹林不远处就是姜栗的家,进院之后,姜栗先栓住小马,一手揽住对方的腰,微微使力,将对方打横抱在手上,急急往屋内跑。
“怎么了?”院内的小童放下磨药的碾子,起身要帮忙。
“去熬安胎药,杜仲,菟丝子多加二两”
小童也是经常遇见这种情况,二话不说进了厨房熬药。
将孕夫放到床上后,他利索地开始解衣裳。
“嗯?放心,我给你扎针,保准给你救回来。”说话间轻轻拍了拍对方攥住自己的手。
罢了,慕云帆想,他也没力气判断真假了,活了自然好,死了也无妨。
不一会,姜栗就把外袍,里衣,贴身内衣解开,再把裤子稍微往下褪,露出尚且平坦的小腹。
小腹此时摸起来很凉,靠下方还有一点点硬,那是假性宫缩。
排开银针,一抽一落,慕云帆尚且没感到疼痛之时姜栗已经扎了四五针。
等在小腹上扎了十来针后,又在胸口处补了几针。随后拿起手腕再诊脉,确认情况稳住后松了一口气。
慕云帆在姜栗扎完针后耳朵就不轰鸣了,意识也慢慢清晰,肚子上的钝痛也减弱了。
慕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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