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慕云帆低声呵斥道。
感到怀中人的躲闪,他略带不满地将脖颈后的手再次收紧,而后蜻蜓点水般吻了刚才咬过的地方,满意地趴在慕云帆肩膀上平静心情。
萧离的眼泪兀得让慕云帆心痛,他最怕萧离哭,便也忍了他的得寸进尺,感到萧离不再流泪后,也稍稍放下心神。
萧离本以为会被师父推开,没想到师父只是轻轻呵斥了一下,继续容忍他牢牢的抱着。
“师父,我找了你六年,你也躲了我六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我不是来逼迫你的。”鼻音重重的,听起来闷声闷气的,补充道:“我很想你,还有……谢谢你。”
慕云帆也没想到萧离会整这一出,以他对小徒弟的了解,他既然找到了自己,便不会轻易放他走,更别提他还知道了小衮儿的存在。
慕云帆知道萧离有很多暗卫在身边,自己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逃走,还有一个小拖油瓶。他醒来后就琢磨着让姜栗整一剂强效蒙汗药,萧离对自己定不设防,届时他再偷偷带着小衮儿溜走。
“之前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萧离终于放开慕云帆,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与之前死寂的神色不同,尽管此时萧离的脸看起来皱皱巴巴,不大风雅,慕云帆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萧离眼中的兴奋与爱意,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一如当年明媚的少年。
慕云帆知道他们两个中间隔了太多东西,不是一句重新开始便能开始的。虽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人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相爱。
慕云帆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过去十年,风波不断,历经生死,为着一句临终遗愿,自认为熬干了心血,一路颠簸动荡,终至萧离登基。
他本以为他的使命已经完成,虽是不舍,但终究是要分离。他厌恶了朝堂的尔虞我诈,烦极了朝臣的勾心斗角,只想回归乡野,隐于山林。
可他没能如愿,登基后的萧离察觉到慕云帆有想要离去的念头,就近乎半监禁了他,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徒弟竟对自己抱有那种不伦之念。
他不能接受,但也不愿萧离伤心,两人僵持了四个月,直至那夜萧离醉酒……
那个岌岌可危的底线终于坍塌了,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水池,打破了镜花水月的表面,搅动的内里天翻地覆。
慕云帆终是下定决心,连夜偷跑出宫,带着一身伤痛,几锭碎银,上了流落天涯的路。
慕云帆小心翼翼,东躲西藏,围追堵截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他最开始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
他并不知道当时怀上了小衮儿,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忽觉悲凉。自己提心吊胆地过完了前半生,而要忘却前尘,重头再来之时竟然命不久矣。
本着最后时光要好好体验的心态,慕云帆踏上了西北。他还想再回大漠看看,死后身归大漠,魂归故里,倒也算有始有终。
他食欲不振,颠沛流离,吃了吐吐了吃,循环往复,终至长鸣小镇青山脚下的竹林处再也支撑不住,翻身下马,靠在一颗竹树上。
“还没到大漠便就要死了吗,上天还真是待我不薄,死在竹林也不错,就是怕是要吓到来往的路人了。”慕云帆苦涩地想到。
他挥开马绳,让马儿自寻出路,小马似也知道主人命不久矣,竟也不走了,围在慕云帆身旁吃草。
再然后就遇到了上山采药的姜栗,这便是二人的初次相遇,自此开启了长鸣小镇六年的和平生活。
“真是的,本就是发善心的义诊,还给我甩起脸色了,晦气!”姜栗愤愤地爬上小竹林——后山采药的必经之路。
“嚯,好大的血腥气,”姜栗抽了抽鼻子,出色的大夫本性暴露,背着小竹筐跑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靠着一根竹子奄奄一息的慕云帆。
姜栗忙撸起袖子,探了探来人鼻息,还好,还活着。此人鼻息绵长,显然是个高手,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哪里有伤呢?外表并没有血迹呀。
“喂,醒醒,听得见声音吗?”说话间忙抓起面前人的手腕探脉,脉还没探明白,病人瘦骨嶙峋的手腕先惊到自己,再不治疗不病死也得饿死了!
“嗯——?”慕云帆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时间仿佛没适应强烈的阳光,微睁开的眼睛又猛地闭上,身上的疼痛密密麻麻地爬进他的神经,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腹部衣衫。
萧栗见来人虽然瘦到脱相,但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糊着一层水气,鼻梁挺拔,干燥的嘴唇薄薄的抿着,无端漏出一丝脆弱气。
“瘦成这样也能这么好看。”姜栗想。
不过他马上想起正事,“肚子疼?我是大夫,给你看看,”一按之下并未发现异样,初步判断不是腹水积压。
“呃,疼。”姜栗按压肚子时微微使了些力气,患者的手却猛地抓住姜栗“作乱”的手臂。
“不会吧,”姜栗有了猜想,看了看慕云帆白皙的肤色,而后扭头看了眼他的耳后,不出所料,一颗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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