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青梅竹马的爱人成婚的第五年,是我被他囚禁在冷宫的第一年,也大概是我生命的最后几个月。
半年前,我那离家出征了五年的丈夫终于归来,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陌生女子。
不过多久,我便从风光无限的太子妃沦为了谁人都可踩一脚的冷宫弃妇。
……
今日立冬,我站在窗边,看到窗外的榕树枝叶上已渐渐凝上了一层冰晶,叫人看着便觉得无端地散发着丝丝凉意。
适时,一阵裹挟着寒意的东风扑面而来,站在窗边的我也终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寒气入体,喉间的痒意无法抑制,我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怎么都止不住。
端着药汁进屋的竹苓刚好瞧见了这一幕,她熟练地放下碗,先给我倒了一杯热茶,一边轻拍我的后背,一边将茶递过来让我饮下。
“娘娘,该喝药了。”
她将那黑乎乎的药汁推到我面前,秀美的脸庞上是化不开的忧愁与担心。
“不想喝,太苦了。”
我想起这药的滋味,实在是忍不住皱眉。
更何况,我这具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又岂是这些寻常的药材可以治愈的。
就算能够苟活几日,又什么意义呢。余下的日子里,她可不想每天被迫听着那二人如何举案齐眉的消息而活。
“娘娘。”
竹苓还想再劝,可大概又囿于我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了无生机”气息,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再劝。
“上次李太医说的那三味药材,常言已经去取了,他身手那么好,一定能取回来的。”
“娘娘,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叶大人,为了小殿下,您也一定要撑住。”
竹苓说这话时嗓音颤颤,似乎压抑着险些脱口而出的哽咽。
许久,我轻叹一声,还是将桌上那黑黝黝的药汁一饮而尽,苦得心头发涩。
我方才放下空碗,跟在我身边的第二个侍女青黛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我面前。
“娘娘,不好了……呃……”
她素日里稳重,今日竟会如此失态,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我蓦地心里一紧,赶忙上前去扶她,也想知道她后半句想说的内容。
“小殿下与……那位发生了冲突,那位以小殿下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名,正在杖责小殿下。”
青黛面色有些发白,失了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抬头看了眼形容枯槁的我,又什么都没说。
此话一出,我哪里还能坐得住。
容儿是我与他唯一的孩子,是他离家那年怀上。从小父亲便不在身边,我又投身于代替宋祁宁帮着处理的朝政,没能给到容儿相应的陪伴。
再到后来,我成了冷宫弃妃,宋祁宁也不允许容儿来探望我。
这孩子从小到大,我便亏欠良多,如今,又怎能容他受旁人欺辱打骂。
我未来得及穿厚,只身着单薄的衣裳披着寒风跨越了大半个皇宫,来到楚明玥所居住的长乐宫。
一踏进宫门,我便被她金碧辉煌的宫里所呈现出的一片血色刺痛了双眼。
我的容儿才不过五岁,这些人怎么可以将他死死地按在长凳上,一下一下地将他身后打得血肉模糊。
楚明玥,她怎么敢……
我紧紧地攥着拳,指甲嵌入了掌心亦浑然未觉,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翻腾起来。
“住手!”我忍不住对着眼前的这些奴才们喝道。
听到我这一声呵斥,宫人们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纷纷看向了躺在美人塌上的楚明玥。
楚明玥这才纡尊降贵地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朝我走来,笑盈盈地福身行了个礼。
“姐姐,你怎么来了?”
“楚明玥,你还不让他们住手!你不过是个侧妃,谁给你的权利对殿下嫡长子动手?”
楚明玥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咯咯”笑着,“嫡长子?生母都被废了,还算得上什么嫡长子?”
“陛下已经日薄西山撑不了几天了,殿下也允诺了我封后大典将与他登基大典一并进行。所以,我肚子里这个,才是未来的太子殿下。”
“想必姐姐在那冷宫之中消息闭塞,还不知道罢。”
我无暇听她登基封后这些,我只知道我的容儿已经气若游丝。
“楚明玥,你快让他们住手!”
“他冲撞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对我出言不逊,这般没教养的孩子,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楚明玥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顿时怒不可遏,保护孩子是母亲的天性,我拔下头上的发簪,迅速上前制住了楚明玥,将尖利的发簪抵在她脖子上。
我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习武,因此那些侍卫的反应一时间没能快过我。
“还不住手?是想让你们主子血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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