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用帕子给他擦去嘴角的唾沫星子,发现这小子最近好像特别想说话。
裴冲冲突然抱住她的手,“嗷嗷”嚎叫:娘亲小心那个贺十七,他要对你用美男计!
“这孩子,最近总是喜欢嚎叫,像只小狼似的,”沈安宁笑着摘
开儿子的手,又朝钟氏说道,“母亲莫要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娶宋如真,大哥将来还会遇到更好的。”
祖孙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听见门帘一响。
“夫人,二小姐来了。”
一个粉衣丫鬟推着轮椅到了门口,轮椅上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春桃,快推溪儿过来看看弟弟。”
沈安宁说罢,那丫鬟眼里就闪现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假意要抬
起轮椅越过门槛,却是一点也没有使力。
看,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废人,哪里会看?
见轮椅被门槛卡住,沈蕤仪急忙起身,主动帮着抬起裴小溪的轮椅:“我来推吧!”
轮椅上的女孩似看非看瞥了眼躬身抬起轮椅的少年。
裴小溪只比沈蕤仪小一岁,却是瘦了一大圈,看着像只猫儿,面色苍白,头发也是又细又黄。
春桃乐得清闲退到一旁,沈蕤仪推着轮椅来到睡榻旁边。
裴小溪和裴冲冲的眼睛刚对上,时间就仿佛停滞了一般,裴小
溪那双暗淡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一缕精光。
裴冲冲也不打瞌睡了,打了一个响嗝。
两个娃直勾勾盯着对方,不知在看什么。
钟氏疑惑地看看两个娃:“冲儿好像在跟姐姐说话?”
沈安宁揉了揉女儿细软的头发,轻声说道:“溪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一定藏了很多话想说。”
“咚!”裴冲冲猛地一甩奶瓶:该死的!他们竟然用银针封印你?
裴小溪幽怨地看着裴冲冲:我都告诉你了,你快告诉母亲!
裴冲冲急得手舞足蹈,涨红了一张脸:我……我还不会说话
裴小溪焉头耷脑:…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被封印,裴冲冲是个吃奶的娃娃,大哥
又是个傻子,全家就没一个会说话的。
这是个什么家庭?!
“可怜的溪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钟氏拉扯着外孙女的手就泣不成声。
沈安宁朝旁边的丫鬟说道:"春桃,你辛苦了,跟翠冷和胭脂一
起出去吃茶吧!”
"多谢夫人!”春桃求之不得,赶紧跟着翠冷和胭脂出去。
待房门重新关上,沈安宁这才撩起裴小溪脑后的长发,手探入她的头发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记得天道曾告诉她女儿身上有一道封印,就在她后脑勺处。
"姑母,你在找什么?”沈蕤仪问。
沈安宁朝他使了个“噤声”的眼色,又瞥了眼窗外,示意他隔墙有耳,少年很聪明,立刻不问了。
数息时间后,沈安宁终于从裴小溪的后脑勺处缓缓抽出一根寸
长的银针。
银针抽出的时候,裴小溪疼得冷汗直冒,待银针完全抽出后,才怔怔望着沈安宁,缓缓动了动嘴唇,发出稚嫩不清的声音:“凉亲…"
沈安宁将血淋淋的银针丢在帕子上,抱住女儿泣不成声:“溪儿,我的溪儿!”
时隔多年,她终于又听见女儿的声音了。
钟氏震惊地看着帕子上的银针:“这是?”
裴冲冲抱着奶瓶的手给他娘竖了一个大拇指:娘亲威武!
只要取下封印,溪姐恢复健康指日可待!
沈安宁左右看看,将那根银针用帕子包好,递给钟氏:“还望母亲为我保守秘密,将这银针带出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
“我自然会帮你,可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溪儿她一直被人用银针和药物算计,那人想将她豢养成药人,”沈安宁哽咽道,“我也是刚刚得知。”
“是谁这么狠毒?!那人家里必有重病之人,我回去让你爹去查!”老太太将银针收起,气愤道,“定要查他个底朝天!”
豢养药人的一般都是权贵人家,他们以人身为炉鼎,用各种名贵草药灌入,再取药人的血供养家中重病之人。
所以,只要查查上京城中有重病之人的权贵人家,必然能找到些线索。
“不必找了,我心里有数,”沈安宁顿了顿,冷声说道,“是宋如真,还有…寿安宫里那位。”
"太后?!”钟氏如遭当头棒喝,慌乱地转着眼眸,“怎么会…这可怎么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沈父虽然是刑部尚书,可也治不了太后的罪。
"母亲,蕤仪,"沈安宁拉了拉钟氏和沈蕤仪的手,“溪儿的仇我自会为她报,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此事还望你们藏在心底,莫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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