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岱视线落到玻璃杯里那始终没被动过的液体,隐约觉得有些口渴,等杯子见了底之后,他的大脑像是在那一瞬间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
?但这种清醒是短暂的,紧接着他的思绪就坠入了茫然,刚刚那些没头没尾的问话像失去了桨的船,独自在脑海里飘着,混乱着他的认知。只是当阳光透过玻璃灼烧着他的面庞的时候,有一瞬间他确定,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那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窝进了榻榻米,从被何岱拉进这个休息间开始,这家伙就一直在沉默,面对着窗户像是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眉心还皱着。
?“何岱,”我叫了他的名字,“你怎么了?”
?何岱转过身来,终于确定了自己要做些什么,他俯视着她,辩解道,“你答应我的,所以不是我要你过来的,这是你必须要做的。”
?他的话有些混乱,我没太听明白,但所谓答应,应该就是我上次画的饼。
?“你现在是不是状态不太好,需要休息吗?”当然,我真正想建议何岱的是看好脑子再来。
?“你又骗了我。”何岱的脸有些板着,这很不符合他的风格,甚至他的态度有些失去高高在上的自持,声音中有着一些不忿。
?但他并没有歇斯底里,他要一个清楚的答案,他的大脑暂时还有余力思考对方给出的答案是否能够解释的通。
?为什么要说骗呢?我比他还不解。其实我给他的承诺或早或晚,其实都有兑现,譬如此刻。在这段关系保质期内,我们又没有承诺过什么永远的事,他的这幅受害者态度让我有些困惑。
?“何岱,”我支着头看向窗边的何岱,问他,“你爱我吗?”
?何岱努力板着的脸上透露出些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你只需要回答我,爱或者不爱。”
?何岱没有片刻思考,直接回答道,“不爱。”
?何岱感觉自己又可以了,房间内空调很足,冷却着他有些发烫的大脑,让他抛弃一些愚蠢的想法。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偏爱。爱太宽泛了,而且太容易转移,他只想要偏爱,因为偏爱本身就有别于其他人。
?“我不要你的爱,方周。”何岱背着光的脸上仿佛有些晒过太阳的红,这让他的表情比假笑时真实多了,也多了些不可言说的偏执。
?他简单描述着自己的诉求,“我要的很简单,我们一直都在互利共赢不是吗?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再听我的话了,是谁让你变了,你爱上其他人了吗?”
?何岱的疑惑听起来如此可笑,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他摇了摇头,“我没爱上别人,我的心也一直没变,我对你的忠诚曾经也有过,只不过,它现在过期了而已。”
?“过期了?”何岱捏起床头一个避孕套,问,“像这东西一样?”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搞懂就被何岱的思维给弄的更糊涂了。
?“可过期了也能继续用的吧,”何岱把那落了灰的包装丢弃,念念有词着,“过期了不会改变它的本质,如果现在你的忠诚过期了,那只能证明你对我的忠诚从来没有过,你又骗了我。”
?“方周,”何岱转过头来,眼睛平静如同蜜色的宝石切面,但却凝着无限的冷,“你是不是觉得,骗我不需要代价?”
?“我从没这样想过。”事实上,何岱一直疯的很有限,而且很好用,他的理智像一只大手,会拽着他所有的野念,好好藏在那张温文尔雅的假面下,不逾矩。
?可那些野念并没有消失,于是他划出一个领域,允许那些蠢念头在一个范围内出现,这并不会对他的形象产生破坏,并且还没让他的若无其事装的更好。
?我一直小心呆在在那个领域内,无论我做了什么,何岱都会归咎为自己犯了蠢,并且绝对不会主动再提。
?他为自己留出的领地变成了我可以利用的余地。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领域界限模糊了,何岱开始为他的犯蠢往我身上找原因,有些神经质地揪着我不放。可这能怪我吗?为什么不能继续自圆其说呢?
?真麻烦啊。
?“为什么不说话,”何岱的冰冷粉碎了某种原本还能称的上和睦的氛围,“所以你是承认了你的欺骗,且懒得为此解释?”
?他走近了两步,明明是他在咄咄逼人,可房间里的沉默几乎要扼住他的脖子了,连左手掌心已经长好的肉都开始发痒,仿佛即刻就要腐烂。
?何岱微微弯下了腰,茶色的眸子里闪着无机质的光,所有的体面都荡然无存。他的手攀附上她的脖子,指尖摩挲着那一寸温热的皮肤,只要再差一点,就可以陷进温暖的血肉里,就可以让她感受到他同样的痛苦和厌恶。
?何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如果没有结局的话,那他们就变得一样吧。
?我伸手握上何岱嶙峋的手腕,隔着薄薄的皮肉探寻他的骨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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