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藏着心事,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了起来。倒是安德烈看出了问题,适时地打破沉默。他问傅静思:“父亲,您还没介绍呢。”他走到一张转椅上坐下,舒服地抻了抻腿,好像对这间办公室极为熟悉的样子,笑着说,“好可爱——他是您给我找的兄弟吗?”不等两人回答,他又欢快地跑到沙发前,同样蹲下,把脑袋凑近,扑闪着同样漂亮的咖啡色眼睛,友好地和阿廖沙打招呼:“你好,我是哥哥哦,是你之前一任的圣子,从小跟在父亲身边长大呢。”然后趁阿廖沙没反应过来,强行拉着他的手握了握,复又转向傅静思,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挑事”两个字,大声说道:“父亲,我今晚还是和您一起睡吗?” 花房夜谈身为旧神,傅静思并不需要睡眠。所以刚刚,阿廖沙自以为无声无息地从床上爬下去,又踮着脚尖,偷偷离开寝殿的小动作,他全部都知道。手臂能感受到,一旁的热度逐渐凉下去。等被褥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体温时,傅静思想了想,还是坐起身来。寝殿里的烛火突然自燃。昏暗光线下,床上男人的影子像是被什么怪物入侵了一样,疯狂翻涌着,然后从眼睛的位置,钻出来一只带翅膀的东西。床上,傅静思的左手掌心蹲着一只小小的乌鸦,乌鸦用幼嫩的喙蹭了蹭傅静思的大拇指——那里现在并没有佩戴教皇之戒。傅静思没提,阿廖沙也没提,所以那枚象征着政治权利的教皇之戒,依旧不合规矩地挂在圣子的脖子上。傅静思轻轻点了点乌鸦的小脑门,说道:“去帮我看一看他们那边的情况,你认得路的,对不对?”乌鸦站起来,扇了扇翅膀,圆溜溜的瞳孔逐渐变成方形。“去吧,别被他们发现了。”说完这句话,傅静思把乌鸦往空中一抛,立刻有一个螺旋形状的空气漩涡把乌鸦吸进了虚空之中,而傅静思也像是突然失去了视力一样,一双邪魅的眼睛再无焦距,还得靠手摸索着,才能重新躺下,把脑袋确准地安置在枕头的中心。“所以,你也是三天前穿越来这里的。”加西亚把玩着傅静思的金饼,一脸果然如此地说道。傅静思点点头。交谈中,他得知,圣子——也就是加西亚,和他一样是三天前才穿越到这个异世界的。
唯一不同的是,傅静思是身穿,而加西亚是魂穿。“你在原来的世界也这么好看吗?”傅静思有些好奇。傅静思自己就是个元气挂的小帅哥,从小到大没少被乡亲们夸俊,但加西亚实在太美了,他的长相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做金发碧眼,天生尤物。加西亚却摇摇头:“我原来也长这样,但远没有现在这么好看,我猜应该是圣子这个身份的气质加成。”“就像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底子是一样的,只是原本的身体有一些长黑头、冒痘痘之类的烦恼,化完妆倒是和现在的样子一样——我是个平面模特。”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来到这里,我最庆幸的是什么吗?”“是什么?”“是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傅静思被逗笑了,回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满地找摄像头,就因为我发现我能看懂这里的文字。简直太离谱了,明明是西方中世纪的设定,通用语言却是中文。”加西亚莞尔:“我原本的国家平面模特这个行业很卷,所以就去了华国发展,呆了好几年才学会怎么用中文交流。”他有些啼笑皆非道,“你知道吗?教廷神职人员使用神力时的吟唱竟然是英文,英文你敢信?”傅静思:“……”傅静思:“这个世界还能更离谱一点吗?”“我大概猜到了原因。”加西亚指了指身后的天使雕像,“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他看起来比傅静思更加适应异世界的生活,傅静思转念一想,加西亚现在的身份实在特殊,或许是什么契机,让他窥探到了自己现在还不能知道的事吧。“好吧。但至少,你可以告诉我,像我这种无神论者,也能体会到魔法的神奇吗?”傅静思没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同是老乡,加西亚还是个老外,既然他能如此良好地适应圣子的身份,那我也该为自己的农场主事业好好上上心。傅静思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加西亚拿在手中的金饼,说道:“原本我还奇怪,为什么这里的通用货币只有铜币和银币,没有黄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温和地笑了笑,“后来,有个半人马告诉我,这里的黄金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魔法介质。”“圣子冕下,你能为我从别的世界带来的金饼附魔吗?”他看着掉马后吊儿郎当,没有一点圣子架子的加西亚,调侃道。“当然可以。”加西亚挑了挑眉,“一下子实现禾下乘凉不太现实,嗯,让我想想……”他问傅静思:“你有水稻的种子吗?来自爷爷的杂交水稻。”“对,但我只有一株,大概八百颗种子——我今天早上刚刚开始催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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