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罗莎蒙德。梦里,是两年前,他在模拟室里与罗莎蒙德精神链接后,不慎诱他进入发情期,然后两人临时标记的场景。傅静思这辈子最大的意志力,都用在那天了。柔软的手臂勾在自己的脖颈,贴上来的身体散发着又酸又暖的馥郁香味,明明意识已经模糊了,手指却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腺体上肆意挑逗。傅静思想要克制,所以他推开了罗莎蒙德。却被oga在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嗔怒道:“不可以这么粗暴地对待我,我不喜欢。”傅静思记得,自己当时其实挺委屈的。——罗莎蒙德发情了。傅静思急忙去唤他。“罗莎蒙德,罗莎蒙德?醒醒……”突然,傅静思拍打在罗莎蒙德背上的手猛地顿住,“你没睡?”他说。傅静思的声音很轻,带了点不确定。蜷缩在被子里的人,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傅静思。可同时,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那么回事,他满脸泪痕,微肿的眼睛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不断往下淌着泪。看上去,罗莎蒙德应该醒来有一会儿了,他大概早就发现自己发情了,并苦苦忍耐了很久。愣怔之后,傅静思再不敢碰他,忍着身体因为oga发情而出现的连锁反应,就要原地起跳。“抑制剂?抑制剂你放在哪里了?衣服里有吗?”傅静思慌忙去捞叠放在帐篷一角的衣服,碰到它们时,发现它们早就被人翻乱了。同时,地上还有几只注射完的针管。“没用的。”罗莎蒙德终于肯出声,“我已经打过了,打了三只。”打了三只,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偷偷地摸一下……还要忍着,不想被一旁似乎正在做什么不得了的梦的alpha听见。罗莎蒙德几乎是自暴自弃的任由信息素自由发散,因为因为他不是很想傅静思在梦里梦到别人……反正,他们在悬崖下的洞穴里,军用帐篷的密封性又那么好,不怕引起别人注意。当若有似无的风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拂过时,罗莎蒙德知道,他成功了。这是傅静思给予的信息素回应。他梦里的人,一定是自己。“那么你就是很重要的人咯。”傅静思话锋一转,另一只手指了指花园里的秋千,“你们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小时候坐在这个秋千上,他从背后推着你?”罗莎蒙德:“……”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用手背捂住眼睛,明暗交替刺激得他眨出了一点泪液。等眼睛适应光线后,罗莎蒙德再次看向窗边,异样的感觉已然过去,他早忘了艾尔文·弗里德里西应该是什么样子,只觉得,他状态看起来好年轻。完全不像三十六,像二十六岁。这人真的坐了十年牢吗?“坐啊。”傅静思招呼他。 那一天他把烟蒂掐灭在窗台上,怕这个动作会唤醒罗莎蒙德的记忆锚点,于是侧身挡住了。还好罗莎蒙德因为本就心态不好,并没有太关注到他这些容易露出破绽的动作。两人在一组单人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小圆桌上不是酒或者咖啡,而是红茶。“大半夜喝茶吗?”罗莎蒙德决定以这句话来打开今天的话题,“好久不见了,艾尔文。”茶杯不是用来碰的,所以罗莎蒙德只是端起来茶来喝了一口。苦涩又醇厚的味道,让他的心镇定了下来。罗莎蒙德想,还能怎么样呢?反正只是坐在一起面对面聊天,不要把曾经救了你的人当成是洪水猛兽。佛手柑表皮油脂中萃取出的芳香,成就了格雷伯爵茶。罗莎蒙德费了好大的劲才哄着尤加利先下床洗漱,他自己也洗漱了一番。冷水让皮肤紧缩,让人头脑清醒。在尤加利整理好自己出来前,动作更快的罗莎蒙德去起居室亲自泡了壶伯爵茶,用于开启接下来的艰难的谈话。罗莎蒙德自诩经历过无数大场面,曾有一次,关于某个皇室宗亲的丑闻,差点让他在一场新闻直播里下不来台,他当时几乎穷尽了所有修养,把到喉咙口的脏话咽了回去,迅速调整好表情,没让媒体看出一丝破绽——事后,他把那个闹出丑闻的他的远方到天边的表叔狠狠训成了狗。但绝没有任何一场谈话,会比他即将面对的更加艰难。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最该知道也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柑橘的清香酸的人心脏涩涩,罗莎蒙德忽而觉得,他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口味的红茶叶了。就在罗莎蒙德纠结是不是要开窗通风,并顺手把茶壶里的伯爵茶喂给绿化带,重新泡一壶暖点的茶时,尤加利终于出来了。y字头的星球都在星系边缘,比傅静思的老家还要偏远,电子信号缺失,只能用卫星频道传信,导致这一段时间,他们所有人都处于和外界失联的状态,各自又经历了许多事情。现在,两人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都觉得恍若隔世。“你陪我聊会儿天吧。”尤加利说。他没搭理前面正在开机甲的亲哥哥,他想和傅静思聊聊,随便聊什么都好,没有意义的闲聊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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