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濮谷南闹那么一下子,到底濮老爷年纪大了,又羞又气的一下子病了小半个月,濮谷南也硬气,他爹病了任他娘怎么骂别人怎么说小话愣是一趟都没回来,直接住外头给这城里添了不少笑料。
前头闹的沸沸扬扬不关司云渡的事,大太太趁着濮老爷病了给他穿小鞋,他也乐得清闲窝在院里不动弹。
小桃端着个小板凳过来给司云渡按脚,忧心忡忡的,“西医中医都看了,老爷别真没了。”
司云渡捧着本书打发时间,撩了撩眼皮,“他死了不正合心意,省得你成天骂他,小小年纪的眉头褶子都出来了。”
小桃撇嘴嘀咕,“那就是骂骂,也不能真死了啊,真死了少爷你怎么办,大太太跟那吃人的虎似的,有老爷罩着日子还舒心点。”
“她还能把我杀了?”
“少爷!”,小桃一瞪眼,“那会儿太太还在的时候你没听太太讲这大太太是怎么把老爷那个五姨太给磋磨死的么,这后院女人毒起来蛇蝎都比不过!”
“小桃。”司云渡放下书拿起金剪在火里烤,“我想活着,那谁都不能让我死。”
“我跟了他谁背地里没说过小话,面子里子早没了,那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金剪咔嗒一声剪短了烛芯,面前的光暗了不少,司云渡几乎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昏黄的烛光在他脸前晃动,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他一字一顿道:
“我爹娘生下我不是为了让我去死的。”
大太太眼底有些乌青,满脸的疲态挡都挡不住,再大的事这么些天火气也都下去了,对着濮谷南也没力气骂了,“好容易回来一趟别戳你爹心窝子,这么大个家你不要了?后边还有你那个几个弟弟等着呢。”
濮谷南行三,前边两个哥哥早死了,后边还有两个姨太太生的弟弟,姐姐妹妹也有几个。
“心窝子?谁?司云渡?”,濮谷南句句带着刺连连反问,“这一亩三分地我不稀罕。”
大太太瞪他,“不稀罕也给我接着,烂手里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大太太想起司云渡就恨,咬牙切齿,“那个小狐狸精,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怎么狐媚,早知道今天那会儿他爹妈带进来的时候我就打出去!”
“好不要脸!他比你也就大个三四岁那会儿还当过玩伴,我把他当小辈怎么待他的?!小小年纪不知羞,怕是他爹妈在地下也不安生!”
濮谷南听了这话沉着脸,嗤笑,“只字不提我爹那个老登是吧。”
大太太被他一句老登噎的上不来气,连连摆手,“滚、滚!赶紧找个地儿爱滚哪滚哪!”
“诶!得嘞!,”濮谷南利索起身一下都不带停的,“这就滚。”
穿着便装的副官马不停蹄的跟上,看着一转身脸黑的不像话的濮谷南不敢吭声。
濮谷南对着他娘到底不好把脸拉太长,刚一出门那脸黑的像是要杀人,他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老不死的,活的到是真美。”
他打回来就没敢往司云渡那边凑,照他的感觉像是近乡亲怯,可人家这个‘乡’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纯纯蠢驴一头自作多情!
一路上愣是没人敢上来迎这樽煞神,大门前停着的洋车后又停了一辆,濮谷南稍微停了几秒多看了几眼,就看见那车里头下来一个洋匠。
洋匠居然认识濮谷南,开口就叫濮督军,也说的一口好中国话。
濮谷南没到处乱发疯的习惯,朝那洋匠客套的点点头,随口问了点洋玩意儿。
洋匠也一一回应,“濮老爷叫我过来是给照着我们那边弄弄玉。”
玉?
洋匠弄玉?
怎么弄?
中不中洋不洋濮谷南觉得有些荒谬,没忍住牵起嘴角嘲笑了声。
洋匠大概没听见这声笑,拍了拍身上的皮匣,“濮老爷还从这儿拿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连带着玉都是给七太太的。”
濮谷南:“……”
濮谷南额角青筋暴起,下颚绷的极紧,洋匠被濮谷南急转直下的脸色吓的一跳,想到这位濮督军在外的恶名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濮谷南牙咬的直响,瞟了眼何副官径直走了,何副官心领神会朝洋匠走了去,“您拿了玉还请送到督军那去,咱们各自方便。”
平日里扣的紧紧实实的领子此刻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和胸脯,一块很大的翠绿色的玉正悬在胸前,映的那块皮肉好看极了。
濮老爷摩挲着玉,也不知道是摩挲着人,“这玉再让人打一打,取最好的一小块,让洋匠往上嵌点东西再给你戴上,衬你!”
司云渡静静的坐在镜前,一时半会儿没吱声,濮老爷又有些拿不准了,不论送来什么,司云渡好像没有太喜欢也没有不喜欢,东西送了一堆欢心讨没讨到他都不清楚。
“你说好也不好?”,濮老爷再次发问。
司云渡这才微微一笑,“东西我倒没有多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不过是东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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