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半晌。最后怀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玩。”边樊:……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怀源,他轻哼一声,扭过头:“怎么,边所长这点自信都没有?还真怕我把你炒了?”“不是,咳。”边樊踩下油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都是他把对方堵得没话说,这次轮到自己哑口无言……还挺奇妙的。“所以下次不要乱说话,知道吗?”怀源教训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逗人玩也不行。”“怀总这么记仇?”边樊听得好笑。他还以为怀源软绵绵的没脾气,没想到还会暗暗记仇,之前自己说的那些“殉情”之类的话,人家都听进去了,在这等着他呢。边樊感觉还挺新奇的。就好比一只家养的兔子突然不满意今天的菜叶,龇牙咧嘴地露出了牙。咬得不痛,但是怪有意思的。……咳,他也确实被吓了一跳。要说炒了他,怀源的确有这个能力。怀源看了他一眼,挑眉威胁道:“你要是再说写不靠谱的话,我就真把你炒了。”“哪些算是不靠谱?”威胁说多了就没有威慑力了,更何况边樊心知肚明,在新材料成品没研发出来之前,自己这个“边所长”的位置绝对掉不了。他原本还想举个例子,但再一次把对方惹炸毛绝不是一个好主意,干脆把话咽下,安安静静地开车。怀源见对方沉默了,自以为刚刚的威胁有用,占了一个小小的上风,也不再过多警告,而是细细想起边樊师兄所说的事情。真伪他自己能判断,只不过对方说的他能推测一些,想要更深的……恐怕那人也不知道。怀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边樊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他这动作,眼神倒是冷了下去。他和师兄关系的确很好,比如刚刚的那些话,也是他让师兄故意去说的。只是好奇之前怀源到底要说什么,不能动用一些……触犯到法律的手段,他也不想太过粗暴,就让师兄去旁敲侧击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问出来。边樊面无表情,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惧怕于怀源带来的伤害,又忍不住想靠近这个灵魂——对方的拥抱真的很温柔。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边樊目光有些茫然,随后渐渐变得坚定。太靠近对方的后果连他也不知道,不过绝对不在自己的掌控中。那就试着远离。待回到研究所,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诶呀,我忘了。”怀源下车的时候一拍脑袋。
边樊将他抱到轮椅上,闻言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他态度陡然冷淡了许多,要是平常的怀源,定能一眼就能发现端倪,但他现在被另一件事占据了心神,对边樊的关注就下降了些许:“就是刚才,门口的那盆兰草。”“根部枯黄,可能快要枯萎了,让店家给它换个地方,不要放路边。”怀源拽着边樊的衣角解释,“浇水适量,应该能养回来。”边樊定定地看他半晌,直到怀源被看得莫名其妙,都快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污渍,才听对方说:“好的,我会转告他。”这人真奇怪。对一盆植物都那么上心。说完就径自往研究所大楼的方向走去。怀源看着对方风风火火,步伐渐快的背影,满脸疑惑。这怎么回事,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突然陌生了不少?过了一会,他按下轮椅上的按键,电动轮椅自动启动,往大楼的方向驶去。啧,男人心,海底针吶。边樊的生疏突如其来。自那之后,足足有十几天,怀源都没见过他,两人之前好不容易维持的一点普通同事的情分也快消失殆尽了。不,怀源怀疑这些“情分”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对方可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没有边樊的电话,办公室的座机打不通;对方不来,怀源才发现自己连他的办公室位置都不知道。边樊坚决地抹去了自己的所有痕迹,让怀源找不着他。人不在,工作量也不少,每天都会有新的一批数据出现在办公桌上,足够耗费怀源的一整天时间,让他抽不出空来找人。就这么过了十几天。三月二十三到了。这天是星期五,还是工作日,本应下午六点才下班,但顾陆言中午就来接怀源了,说是带他去吃饭,去的方向却是市中心。怀源坐在车上,见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咦了一声:“我们是要回家吗?”“是的。”“回家吃饭?一来一回午休时间会不会不够?”顾陆言坐在他旁边,声音尽量平稳:“我帮您请了假。”“吃个饭而已,请什么假。”怀源失笑,发现今天的顾陆言有些奇怪,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也没任性地要求回去。顾陆言是最靠谱的,现在带他回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猜想得没错。一进家门,便听到嘭的一声,随即礼花爆炸后的彩纸纷纷扬扬撒了他一身,紧接着就是三崽白落言兴奋的声音:“先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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