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源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还好,昨天是因为……家里有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比研究所还重要?”边樊依旧没有看他。“是我生日。”坐在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良久才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哦:“需要我祝你一句生日快乐吗?”“你愿意,请便。”怀源冷静回答。边樊笑了一声,倒是没真说出那句生日快乐来,干脆换了个话题,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没看出你有多开心啊,怎么,办得不合心意?”“没有,还行。”怀源短促地否认道,接着瞥了边樊一眼,“你最近怎么回事?”都没来找过我。当然,最后一句他没说出口,搞得两人多熟似的。“还好。”边樊冷静回答,“只是有点生气。”“生气什么?”怀源问道,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皱着眉头,语气怀疑,“不会是因为我多和你师兄说了几句话,你就吃醋了……嗷,疼!”他话音刚落,就被边樊敲了脑袋。“我没用力。”边樊收回手,不紧不慢道。怀源揉揉脑袋,心道这可是个绝妙的机会,他正好可以问问边樊这几天怎么回事,要是不抓紧问,周一上班对方又不见踪影。他还想帮帮边樊的。“唔,能问个问题吗,你最近怎么总是不在?”怀源试探问道,“你生气了?”“没有。”良久,边樊惜字如金到。他终于扭过头看向怀源,这也是他坐下来之后第一次和怀源对视。“我只是想……”想远离你。我怕被你吸引。边樊眸中的情绪很复杂,怀源怔怔地看着对方。他才发现,主角似乎拥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眸。里面似乎蕴藏着一些了不得的东西,纯然的眸子底部似乎藏着一片海啸——怀源看得入迷,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被边樊抓个正着。“……我只是想知道。”边樊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知道你那天未曾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怀源:???他有些不明白:“我想对你说的话?”
边樊点点头。怀源若有所思地开始思考十几天前他未曾说出来的话……也就是那句我养你?他一瞬间卡壳了:“所以你……?”“所以我让师兄去问了你。”边樊继续说道,似乎还有些苦恼,“但是你没……”“什么玩意?!”怀源有些不可思议,压着声音,“你的意思是,你师兄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你的授意?”“是的。”边樊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有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他自觉自己做的没错,而且手段也很温和,只是侧面试探而已,都没有逼问或者诱导。而且现在他也如实相告了,都没有隐瞒。“我只是想听一些话。”边樊皱了皱眉,“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他这副样子惹得怀源更加生气:“如果你想听这个大可直接来问我,而不是找个第三方迂回来问!我不在你面前说,难不成会在别人面前说?当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想说什么对你很重要吗?毕竟我们只是‘普通同事’!”怀源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是过于温暖的大礼堂还是别的原因,语速极快,声音又压得很低,保证不打扰周围的学生,但边樊一句没落,全听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生气。明明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亲近。“可是……”边樊这时才从对方一连串的话语中感受到怒意,心里稍微纠结了那么一会,“对不起。”这句道歉是为他惹怒怀源这件事,而不是让人试探。在他的是非观内,自己并没有做错——前世被养在“怀源”那个变态手下,能培养出什么和谐向上的价值观?他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哪怕这个“手段”粗暴一点也没关系。成年后这种价值观更加难以更改,来到这里后亦然,或者可以这么说,他根本没有改变的想法。于他而言,自己的手段足够温和。但不得不说,这次的道歉倒是真心实意了许多。怀源还在气头上,根本没察觉这句抱歉里的真心,要不是离开的动作太过突兀,说不定就直接走了。他一直相信边樊,甚至觉得对方在他面前发病后还请求帮助也同样是一种信任他的行为——哪怕这信任不是很多,但肯定有一点,不是吗?现在倒好,他终于知道边樊根本不是信任他,而是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要用第三方人选从他嘴里“套话”——亏他之前还真情实意地为对方师兄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而感到难过!现在看来,他之前付出的“信任”都喂了狗!“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是一件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感情上的事更是如此,在收养其他三个孩子之后,自己表达出的善意都被孩子们接受了,并且回报了同等的善意与温柔,让他在这个世界获得了家人。本以为自己可以多一个朋友,结果却闹成这样!怀源心里很不好受,胃部泛起一阵阵恶心感,加上昨天的的那一丝丝不愉快,整个人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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