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一走,那莎南欣喜若狂,哥哥是她的了。
那莎南拉着那莫就想玩躲猫猫,以前在小房子里那莎南怎么躲那莫都能抓住她,但现在这房子这么大,她的小身躯藏哪里都可以。
她笃定哥哥一定猜不到她在哪里,因为自己撬开了一间屋子。
那莎南躲在桌子下,趴着累了,哥哥也还没有来,那莎南索性打开这间屋子。其实地下室并不好闻,随处可见的小虫子和隐隐散发的腐烂让那莎南想吐,可她好胜心更强。
“哥哥?我在这里”桌帘下有一双腿,尽管不像是那莫,她还是问:“哥?是你吗?”
额头触碰到冰冷枪管。
她知道是什么,刺耳的尖叫声从喉咙里溢出,又识相地捂住嘴巴。
“别开枪!”
那莫踉踉跄跄从未知的楼梯跑到地下室,这间屋子里布满刑具,那莫认不清这些功能各异的东西,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跪出一摊血迹的女人。
他哀求道:“华叔,别开枪,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她。”
————“你害死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就该下地狱”
那个疯女人的怒斥再次冲击那莫的耳膜。
卡尔到底用私刑处死过多少人?!
见华叔没有放下手枪,那莫颤栗地跪下:“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心的。”
枪口终于收回了,那莎南手忙脚乱撞进那莫怀里,止不住地哭。
那莫安抚着,目光颤颤巍巍对上华叔,后者却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那莫抱那莎南回房间,他疲惫不堪道:“不准再乱跑,这里不是我们家。”
夜里,那莎南余魂未收也惊吓过度,连屋门都不敢出去。那莫哄吃药,生怕她的毒瘾会突然发作。
白天不安生,夜里也一样。
那个残缺的女人侵入那莫的梦里,挥舞着断掉的小腿,穿一身血色长裙,拖拽着膝盖朝他慢慢爬来,而那莫动弹不得。
她说,她怀孕了,但卡尔打掉了他俩的孩子。
那个未成形的胚胎也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像下坡加速般冲向那莫,咫尺之间,那莫发现它狰狞而模糊奇异的脸庞好像他的妹妹那莎南。
卡尔不喜欢孩子,那莫记得。
那莎南是个小孩子,卡尔不会因为那莎南是个孩子而给她任何一点优待。
所以那莎南要乖一点才能不被卡尔抛弃。
但,今天。那莎南撬开了卡尔的私密地下室。
“咳咳咳”
那莫满头大汗,差点喘不上气来。支撑着坐起来,想去床边透透风。门外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门缝也亮起光亮。
不能等华叔给卡尔讲今天的事情,不然那莎南就完了。
那莫确认那莎南熟睡着,撑着乏力的身子打开门,届时卡尔正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华叔。
“卡尔先生,你回来了。”那莫走路有些踉跄,人也不够清醒,不过依旧看到华叔眼底的鄙夷之色。
但他没看见卡尔眼底的沉重与阴暗。
那莫说:“我一直在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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