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鱼悻悻收回视线,睡床无望。昨夜折腾半宿,翌日,江饮冬依旧天蒙蒙亮就起了。起床魏鱼只知有人敲门,脑袋没睡醒,身体自发挣动,要出去开门。“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响,整条鱼栽到地上,他登时清醒了。魏鱼揉揉胳膊肘,怜惜地看着自己被摔红的手臂和沾上灰尘的尾巴,拍拍灰,往昨夜觊觎已久的床边爬。虽然是张又小又硬的木板床。“江大哥,你还好吗?”门外传来担忧的声音,温温柔柔。外头有人他都给忘了。魏鱼紧张地停了动作,趴在地上闷不吭声。
身材结实有料的穷汉子姓江?魏鱼等人走,虽然他叽哩咣当弄出了不少动静,开门是不可能开的。听着不像有急事。江穷汉走时定是给门上了锁的,连这间小屋的门都关严实了,何况院子的大门,这时候还有人敲门,奇了怪。不过对来这里遇见的第二个人,魏鱼还是很好奇,盼着这人少点眼力见儿,多说几句。“怪我没看清门上有锁,原来江大哥外出了。”魏鱼眨眨眼,这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和他差不多。“约莫是野猫窜了进去偷吃,”纪宁垂着眸子,将装有蘑菇的竹篮放在门边地上,回想着他听见的那道好似才睡醒的慵懒少年音,“江大哥回来了得和他说上一声。”身形纤瘦的青衣小哥儿站在门前,敛眉沉思。他当然看见了门上挂着的锁,觉得稀罕,本就是来找江饮冬,没人也敲了两下。未曾想敲到了意外的收获。村里人家很少落锁,家里总有人,像江饮冬这等独身汉子,一般外出了也只是关着门。村野的人胆小朴实,没人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就算做,也偷不到江饮冬头上。一来是他生的牛高马大,小山一样的块头,不笑时很唬人。再者,村里人人都知道江饮冬死了爹娘欠了债,手头还存不住钱,有十个子花八个,余下两个指不定随时买了零嘴讨好人,能偷着什么。今日许是上了镇上,家里锁了门,不晓得里头是不是藏着好东西。果不其然,藏了个人。纪宁看不上江饮冬,准确的说他看不上茂山村的每个朝他献殷勤的汉子。若不是听闻昨日江家烧了好肉,江饮冬没有第一时间端给他,纪宁也不至于主动来吃个闭门羹。他将装着卖相不好蘑菇的竹篮子往门口一扔,面色难看地走了。门外的人走了,坐在地上的魏鱼反应过来,江穷汉独自生活,能收留他一只无家可归的人鱼已十分难得。人和外人总有往来,万一门外那人或村子其他人上门拜访呢。又或是想的长远些,江穷汉娶了媳妇呢。虽然这种几率很小,因为他穷还欠债,但凡事有万一。万一哪天有个识货的小姑娘,被那身结实肉迷晕了眼,非要嫁给江饮冬,那他这个灯泡鱼会被立马踢出去。想要异世活的好,魏鱼须做到个鱼独立,有钱有势……想远了,当务之急是先有腿。又想远了,腿不是他想又就能有的。要先好好补个觉。房子不大,里面摆设一眼能看尽,靠窗边放了套旧桌凳,旁边是木柜,在放水缸空地的对面。让人觉着很空,又很拥挤。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放了块干净的长帕子,像为他贴心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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