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鱼见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往这边来,叫了他一声,“张大哥说是吧,这人读书眼神不好,读出了毛病,我免不了要多加一份送他补补。”李秀才眼皮直抖,旁边几个看客笑了起来,包子铺和江饮冬还算交好,顺着魏鱼的话帮腔,“这位客官要是吃不饱,再来个包子?”李秀才咬牙,早晓得江饮冬夫郎长的明艳惑人,还不知他还这般牙尖嘴利,让人又气,又看的心头痒痒。李秀才走近一步,靠在台面前,和魏鱼一桌之隔,调笑道,“夫郎心疼我也不必耍这种花招,只要你勾勾手,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包子铺老板见人还凑近了江家夫郎,有些担忧,下一刻,就见那漂亮夫郎跳了起来。“呸呸呸!你这个秀才,怎么吃大蒜不漱口,快被你熏晕了!”李秀才脸上一阵空白,第一反应是的确吃了大蒜,第二反应是,那是三天前的事。外头还走的看客对这一反转有些猝不及防,竟也认真思考了起来。读书人不是清高的很吗,怎么做出吃了大蒜熏人的这般不雅的事情来?他们已经忘了,方才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想看那个相貌精致的夫郎被浪荡子调戏的笑话。魏鱼已经退离李秀才老远,一边捂着口鼻,嫌弃的很。张老板好心对李秀才说,“我铺子里有凉茶,客官要不喝一口缓缓?”他说的委婉,好似给足了李秀才面子,李秀才调戏人不成反被挤兑,脸青一阵红一阵,对包子铺老板冷笑,“你可真是好心,还管了别家的事。”张老板笑笑,“街坊邻里做生意,可不得照应着。”碍着多管闲事的人,李秀才甩袖离开。好在这会日头盛,街上没什么人,几个凑热闹的也很快散了,只当是外人趁着铺子老板不在,找茬小夫郎。魏鱼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擀面杖递给小圆,“用不着了,收回去吧。”魏鱼跑到隔壁铺子给人道谢,还拿了包干果送给张老板,让他带给自家的娃吃。这边李秀才没走几步,撑开折扇挡太阳,正出神地想着。江冬子不好惹,他那小夫郎也牙尖嘴利的很,实在难搞。但越是难,越让人惦记的很。看来得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出出主意。倏地,李秀才莫名有种被狼盯上的错觉,下一刻,一股大力袭来,他被人拖到几步远的小巷子里。李秀才正要破口大骂,抬头撞进了一双阴戾凶狠的眸子里,心肝颤了颤。“你干嘛?我可要喊人了!”这怂货。
江饮冬松开手,抱臂靠在墙上,“纪宁走了你晓得吧?”李秀才见他没要动手揍人,大声喊的气一松,听见这话也不管他为何要问,直觉自己占了上风。他嗤笑:“还念着宁哥儿啊?是不是因为没吃到啊?”江饮冬没计较他的恶心话,“他的身份你清楚吗?”李秀才不屑:“你拿他吓唬我?”自从李秀才和纪宁被村子人发现后,他就和人闹掰了,把罪名都推到纪宁身上,说他勾引自己,不然自己怎会犯错。纪宁恨他恨他牙痒痒,也照样奈何不了他,能有什么身份?江饮冬淡淡道:“他从小和知府家的公子一起长大,情深义重,这次便是那上头来的人将他接走。”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说,纪宁得了势,会不会回来报复你?”李秀才忽然腿软,他想起来了,当初纪宁找他,就是央着他帮忙送信,他在城里认识的人多,往省城里送个信没问题。难道那信就是送给什么知府公子的?李秀才不敢想后果,如果纪宁当着那公子的面诬赖他,说他就是因着那封信,强要了他,那可咋办?李秀才嘴硬,“过去这般久,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江饮冬冷哼一声:“久别重逢,恢复了身份地位,自然是抽不出空拿捏你一个秀才,若是想治你,当不费什么功夫。”李秀才晓得江饮冬在恐吓他,但不得不信。纪宁一来两年,众人都以为他没了翻身的可能,李秀才这才把手伸了过去,如今人家重新攀上了高枝,真找他算账,他可没命赔。高官显赫的人家,他一个穷村子的小秀才,动动指头就能捏死。江饮冬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棍子,抵在秀才的大腿上,李秀才抖着腿不敢动,就怕那棍子尖再往前进一寸。冷厉的声音在李秀才耳边响起,“我说这么多,无非想告诉你,再管不住你底下那二两肉,蹦跶到我的地盘,我就算要了你狗命,还会有人帮我给你收尸。”恰时,一股凉风吹进巷子,李秀才只觉□□凉飕飕,再次认识江冬子的狠辣,一个农汉子,活生生的土匪头子样!“晓得晓得,我不招你的人,棍子……棍子快拿开!”李秀才憋着气认怂。江饮冬闻言反而往里杵了一下,李秀才当即嚎出来,想捂又不敢捂,江饮冬这才收了手。“当然,想动你这么个烂人,我也不是没旁的把柄。”江饮冬转身,反手一甩,将那根带着尖刺的木棍插进了树下的泥地里,李秀才看的双腿一紧。他等江饮冬彻底走远,弓着腰去把那根棍子,一使劲竟然拔不起来,顿时觉得腿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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