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见解,还真是独到。”“陛下见笑了。”小太后的分寸感很好。与祁峟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寡妇和继子走得近,名声总归是不好。“孤真的有刻薄你吗?”“没有。”“陛下是个好人。”被发了好人牌的祁峟:……其实只是时候未到。慈安殿和椒房殿距离甚近。没走几步就到了。七八月份的天,又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太阳,属实热的离谱。祁峟是个不经热的,走进慈安殿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凉气自地下环绕而上,舒服的令人头皮发麻,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住进慈安殿的想法。太皇太后即使在病中,也要穿戴全套的服饰,正襟危坐地招待晚辈。祁峟看着老人家环绕满头的珠翠金银,馋的要死。钱,钱,都是钱!边境缺钱!士兵缺钱!百姓缺钱!他皇祖母,有钱!超级有钱!和他父皇一样有钱!“皇帝来了,坐吧。”太皇太后径直无视了小太后。想来也好理解,娶进门给儿子冲喜的女人,结果把儿子冲死了,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都会厌恶这个儿媳。祁峟也不和太皇太后客气,大咧咧坐在了主位下首,还特别有皇宫主人的自觉,吩咐小太后,“你也坐。”小太后是个识分寸的,立马规规矩矩坐在祁峟对面。坐姿优雅,挺拔如松,傲然如梅。端的是国色天香,容颜富贵。太皇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到底是没把这个18岁的寡妇放在眼里。祁峟也不在乎这个细节,只道:“慈安殿,历来是皇太后的住所,祖母您,是时候移宫了。”太皇太后知道新帝不待见她,但想不到新帝能这样不待见她。手腕上挂着的佛珠手串都差点捏断,好险才克制住了脾气,道:“你就这样和皇祖母说话的?”“连个宫殿都要和皇祖母计较?”小太后眼观鼻鼻观心,不掺和祖孙二人的谈话。“你父皇头七未到,你就要把他老子娘赶出慈安殿?”祁峟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品了口上好的白马毛尖,道:“祖宗规矩,慈安殿是皇帝母亲的住所。”“您是父皇的母亲,太后是孤名义上的母亲。”“您若是久居慈安殿,那太后一直住椒房殿?”“这也太违背祖制了吧。”太皇太后:……
你随便一个宫殿,不就能打发走那个女人了吗?太皇太后掀了杯盖,准备喝口茶压压惊。不想祁峟语不惊人死不休。还不等她气喘匀,又道:“父皇薨逝,皇祖母您伤了身子,太后仁孝,舍身替皇祖母您分担庶务。”“皇祖母您万万全了这片孝心才是。”太皇太后信手摔了杯子,浓妆重彩的脸上终于变了脸色,“是皇帝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回皇祖母的话,自然是孤的意思。”祁峟满不在乎。“哀家老了,你就要骑在哀家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吗?”“你父皇泉下有知,会报复你的。” 宫廷变故“报复?”祁峟不屑地笑了笑。“孤是父皇的儿子,是父皇钦定的继承人。”“纵使孤有再多不是。”“纵使孤手段残忍,背负性命无数。”“哪怕孤自灭满门。”“父皇依旧会选择立我为太子”“因为他知道,只有孤,也唯有孤,能挽救大祁朝数百年的基业!”“他担不起亡国的骂名。”“他怯懦、愚蠢。”“他愧对天下人。”“他无颜见列祖列宗。”“但是没关系,他选择了我。”“孤会亲自纠正,他一切的、所有的错误。”话音一转,祁峟掏出骨哨,轻轻一吹,披坚执锐、身着重装铠甲的禁军来回走动的声音便窸窸窣窣地响起。遍布宫殿各处。小太后缩着身子,默默降低存在感。太皇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接一个,被全副武装的兵士们捂住了嘴巴,强行拖了下去。偌大的宫殿,一时竟无人出声。祁峟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尴尬。“皇祖母久居深宫,想必很是孤单寂寞吧。孙儿孝顺,特意抽调了太子府的禁军前来陪您养老。往后余生,每一个日日夜夜,这些年轻的儿郎们,都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伺候您,守护您。”“不用谢我,孝顺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不用谢他们,为太皇太后服务,是他们天大的荣幸。”“你……”“你敢囚禁我!”太皇太后声音苍老,鼻腔震动,发出有气无力的嘶吼。从容优雅一辈子的女人,眼下却妆容紊乱,朱钗松垮,歪了位置。“皇祖母,是时候让出权力了。”“从宫权开始,到政权、军权……”“来日方长,孤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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