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叔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也看到了,大裕这次是铁了心,非离不可。你这样一哭二闹,也没用啊,是不是?我早说过,大妮他们家上面有人,就算是你报了警,警察抓了人,过不了两分钟,出来了,她还来……”“我来了他们家十几年了,从未听说过他们熊家和公安局、派出所,有什么亲戚……”“是那边,那边,那边……”梁大鹏挤眉弄眼一番。康如锦似乎无话,把头扭到一边,沉默片刻,才说道:“大叔,你跟我说实话,熊大裕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和我离婚?”“大裕没和你说吗?”康如锦轻轻地摇摇头。梁大鹏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不清楚,只听你妈……就是老嫂子,她说什么,那个女人怀孕了,三个月了。她威胁大裕,如果再不离婚,就把孩子做了,还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二十万。你也知道,大裕哪儿有那么多钱啊,说来也可怜……”梁大鹏突然停下了,或许是觉得不合适,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又是一阵叹息,接着往下说。“谁都不容易,大裕要干多久,才能攒够这二十万啊,萍萍还上不上学了?侄媳妇啊,我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与其将来各自埋怨、做对怨偶,还不如好聚好散,给各自留个脸面。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萍萍,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总不想萍萍小小年纪,就因为没钱上不了学,辍学在家吧……”梁大鹏走后,母女俩躺在床上,熊萍萍仍然窝在妈妈的怀里,而妈妈仍然像小时候那样,轻抚着自己的后背,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抬头看着妈妈,妈妈直视着前方,在发呆,对于自己的注视,没有反应。这时候,她忍不住去猜,妈妈在想什么,真的要和爸爸离婚吗,离了婚,自己该怎么办?想起之后,再没有一家三口的温馨,熊萍萍就觉得鼻头发酸,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眶。她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的泪水,赶快窝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妈妈的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仿佛是一首的催眠曲,不断地拨弄着她的灵魂,让她在这一片伤心的安稳中慢慢地进入了梦香……再次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身旁已经不见了妈妈,只有客厅里断断续续传过来的说话声,才让她意识到,屋子里不是自己一个人,妈妈并没有离开。她以为爸爸回来了,但客厅里却只有妈妈一个人的声音--“我同意离婚,但我有几个条件……”爸爸妈妈离婚了,三天后,在爸爸让人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上,妈妈面色平静地签了字。送协议书过来的是一个陌生人,自称是爸爸的律师,但熊萍萍从未见过。但爸爸始终没有出现。其实熊萍萍那天是知道的,所以她早早地做好准备,拿着那张“三好学生”的奖状,期待着爸爸的出现。她想着要把这份奖状展现在爸爸面前。她想问问爸爸,为什么一定要和妈妈离婚,难道是自己不够优秀吗?前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无声地练了无数遍,确保在把话说完之前不会流泪。可惜的是,爸爸并没有出现。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难过只是一瞬间,更多的却是释怀。她突然明白了,爸爸妈妈离婚,并非自己不优秀,而是爸爸根本就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了,自己又何必为他感伤?
爸爸妈妈离婚半个月后,她随着妈妈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搬到了市里。更加幸运的是,母女俩住租房子的隔壁就是市一中,这里是妥妥的学区房,并且一个月后的开学,自己就可以直接进入市一中。这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实现。然而,熊萍萍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放弃婚姻求来的结果。那天早上的电话,妈妈向爸爸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让熊萍萍开学后直接进入市一中;二,要让母女俩住上学区房,买不了租也可以,前提是,熊大裕至少提供三年的租金;三,想办法让康如锦进入市一中。庆幸的是,爸爸在电话里就答应了这三个条件,没有任何异议。多年后,熊萍萍还记得离开老家的那一幕,有多少人围着她们母女俩指指点点,他们颠倒是非,居然把一对被丈夫、父亲抛弃了的可怜母女说成了贪得无厌、坐地起价的恶婆娘。她知道,这是那个老太婆--自己的亲奶奶,故意传出来的风言风语。难道她忘了,结婚前,妈妈本就是市一中的在职教师,是为了爸爸的一句“下海经商”放弃了自己的教职事业,委屈自己跑到这个地方偏僻的乡村学校继续从教……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一个?面对他人的质疑和言语攻击,妈妈一直是沉默的,一句话也没说。熊萍萍也是如此,和妈妈相互揽着,上了爸爸早已准备好的高档轿车。车子再好,也再不会是自己的,正如那个爸爸。“妈妈希望你努力学习,将来做给他看。”入住出租屋时,妈妈这样说了一句。面对着妈妈期待的目光,熊萍萍用力地点点头,并且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让爸爸后悔当初抛弃了他们…… 2021年9月【9】在距离翠湖小区还有两站路时,程宛下了车。不为别的,她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好好地消化一下单坤刚才带给她的小震惊。单坤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参与到对闫敏柔的调查中,最好是和他一明一暗。毕竟现在自己租住在翠湖小区,在一定程度上,和闫敏柔是邻居,方便监视和试探。单坤没有明说,当然,他说了,程宛也不会答应。且不说,这样的调查本就违规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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